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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长(2 / 2)

“霜娘,你莫出来,我去看一下。”

他披上挂在架子上的鎏金大氅,冷着脸起身出去。

沈庭雪出了雅间,步伐却整个一顿,眼底微微惊讶,怎么这位主子也出来了。

他收拢神思,走过去施施行了一礼:“沈庭雪见过世子。”

一直垂首并未理会李福瑞的人,听闻声音这才抬起头,露出一张惊心动魄的玉面病容来。

“沈......庭雪?”李微钰略歪头,仅用一根玉簪别住的墨发倾散到身前来,气质如墨,面容雅致。

世有公子,郎独其绝,大抵便是如此颜色。

他许久后缓缓勾起冻得微僵的嘴角:“原是沈首辅家的公子。”

李福瑞双手抱臂,手中的鞭子威胁地在他们中间重重挥下,以此来彰显自己的存在感。

“沈庭雪,你怎幺回来了?”

沈庭雪不悦看向他:“小郡王,你这是何意?”

李福瑞摆弄着长鞭,嗤道:“不过瞧着我这位表兄腿瘸了,眼睛又瞎,想劝他回去罢了。”

“真是的,都这副模样了还出来听书,也不怕冻死在外头。”

雅间里,听着外面的对话,沈宛霜拢在袖袍里的猛地颤了一下,她立时起身,走到被砸落的门边,一眼便看到了那坐在轮椅上的人。

身姿清瘦,面容苍白,墨发长长铺在身前,一方纯白的布围住了他的眼睛,在布下眼脸处凝着青黑,容颜憔悴,身着的白色束腰圆领常袍更将他衬得单薄病弱。

饶是这般难堪境地,他面上依旧淡然,如天上皎皎明月,通透高洁。

沈宛霜弯下身子去扶起那名老仆,也一并拿起地上的锦裘披风。

她往那人走过去。

双手一甩扬开披风,替他拢入满怀暖意。

李微钰只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不似寻常娘子身上会有的胭脂香,而是一种冷冽的药香,他循着这股香的来源转过头,却听得一道清冷婉转的声音响起。

“冬日霜寒雪重,世子还是尽早回去吧。”

沈宛霜欠身,偏过头淡淡扫了一眼正看得入神的李福瑞,纤白玉指扣紧身前的披风带子,然后把脑袋低下,对沈庭雪轻声道:“外面雪小了,兄长,我们回去吧。”

“也好。”

沈庭雪见那纨绔小霸王直勾勾盯着自家妹妹瞧,一点礼数都不顾及,当下从鼻腔里哼出声来,向二人拜别后半刻都不停就领着人出了茶楼。

待上了马车,他怒怒拂袖道:“一回来就遇上那等纨绔。”

说完,他虚拍了一下妹妹的肩,仔细叮嘱:“霜娘,你往后出府要遇到了公主府的人,可多躲远些,那小郡王明显是看上你了,心里指不定打着坏主意。”

沈宛霜懒懒靠在柔软的背垫里,闻言眉都不抬就道:“那不正好,寻常娘子十五及笄便可为人妇,我都十九了,再不嫁成了老姑子,到时候可该败坏沈氏门风了。”

沈庭雪:“荒谬!这是何人说的?”

沈宛霜缓缓启唇:“阿耶说的呀。”

“阿耶怎可如此糊涂,你莫搭理他,此次回去我跟他说,霜娘若是这辈子不嫁,兄长便护你一世。”

他顿了顿,语气郑重几分:“你若嫁,便挑个心仪的,家世门第不重要,横竖都有家中给你撑腰。”

沈家不需要靠那些所谓的姻亲关系去稳固地位,自然也不会理会那些意图攀附过来的小人。

他这胞妹刚回来便有人陆续过来打探消息,若不是顾忌沈府与宣亲王府还有一桩陈年婚约,恐早就遣媒人上门了。

也不想想那后院成群的妾室和外面的风流债,竟还妄想娶沈家的娘子,真是疯得不清。

沈庭雪越想心中就越气恼,回到府上连行装都未换就疾步往辞林院去。

雪堪停,檐静巷深,红墙覆雪在两侧如云团蕊玉,融化后的雪在石板上洇出水痕,木轮转动的轱辘声随着从檐头滴落的雪化水声,叮叮铃铃交错着。

“那沈庭雪可是今年的金科状元?”李微玉指尖摩挲着身前披风,那阵清冷药香似乎经久不散,尤萦绕在鼻间。

他身后推动轮椅的老仆从闻言便点头道:“是他,沈郎君素有克己复礼的君子美名,且满腹经纶,家世又好,可得京中小娘子喜欢了。”

李微玉低低应了一声:“子肖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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