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不过谢不似应当是去授课的。
粗略地估算了一下时间,我也不着急了,慢慢悠悠地朝山下的学堂走去。
果不其然,等我走到学堂,一眼就看见了谢不似坐在桌案前为青山宗的弟子授课。
见谢不似还没下学,我也不去打扰,老老实实地靠在学堂外的大树下,等谢不似下学。
距离下学时间还很长,我也没带话本打发时间,只能坐在树下百无聊赖。
学堂外的大树是百年老树,树干有三人合抱那么粗壮。
坐在此处实在无聊,我有点想找点乐子玩,我朝四周看了看,空无一人。
我抱臂上下打量着这棵老树,树干笔挺,枝繁叶茂,是个好去处。
若是在以往,我会直接飞到树上眺望远处,欣赏风景。现在虽然不太现实,但我又实在不想放弃在树上赏景的乐趣。
总归从树上摔下来摔不死,我抱着这样的想法,依照我在下界瞧见的小孩子爬树的方法,尝试着攀爬而上。
这棵树很高,刚爬了一半我就后悔了,我的手掌大腿被磨得生疼,衣服也有了磨损。我在心里打起了退堂鼓,我转头往下望了望,虽然有点高,但总比爬到树上再下不来的要好。
我衡量了一下高度,觉得跳下去后最多崴个脚,到时候回院子里找点药涂一下就行了。
我摆了个好发力的姿势,接着手一松,脚一蹬,背朝着树干往下跳,就在我以为我能稳稳地落到地面时,我却突然感受到有一股柔和的力量把我稳稳地托起,紧接着缓缓地将我放到地面上。
安然无恙地落地后,我快速地往四面一望,静悄悄的,不见人影。
看来是学堂里的人帮了我。
我的目光投向学堂,一眼锁定在谢不似身上。
谢不似坐在上座,神情冷淡,为下座的弟子讲授知识,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怎么看都不像是那个乐于助人的热心人。
况且谢不似最不喜有人上课走神,怕我跳下树崴到脚而打破底线的可能性不大。
我将谢不似这个名字划去,心想或许是某个同门上课时瞧见了我,顺手帮了我一下而已,想到这,我也不再纠结,毕竟一个小小的术法,对青山宗人实在是举手之劳,或许连那个帮我的人都没放在心上呢。
经过这下子,我学好了,规规矩矩地坐在树下,不敢再作妖了。
又过了许久,我终于等到了谢不似的一声“下课”。我伸着脖子往里望,那些弟子听了谢不似说下课后,也没有心急火燎地冲出来,而是呆在原地行礼后让谢不似先走。
这是很神奇的一幕,往常我也不是没有跟他们一起上过早课,哪次不是下了课就欢呼雀跃地跑出来,现在倒是这么不急不慢的。
他们这般乖觉的模样我也只在秦长老的课上见过,秦长老脾气暴躁,最讲究礼数,弟子们在他的课上从不敢乱来。但谢不似也不像秦长老那般啊,虽说待人冷淡了些,但也是一个爱护同门的好师兄,怎的也让他们战战兢兢的。
眼见谢不似拿着教案出了门,我抛下那些疑问,忙不迭地跑上前去。
“师兄。”我弯腰作揖。
谢不似也同我见了礼,没有半点因我碎了灵根而轻视我的样子,我不由暗自赞叹,果然是皎如明月的谦谦君子。
这几日我明显能感受到同门对我的态度的变化,大部分的人对我还算是尊敬的,但那眼里也掩藏着同情与怜悯,更有之前与我不对付的人,虽保持气度做不出那等欺侮同门的事,但言行举动也总会不自主地透露出真实的想法。
他人看法如何对我来说算得上是不痛不痒的,但总是被人这么盯着也烦不胜烦,现在与谢不似相处倒是让我感到了难得的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