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年前,为了抵御云中铁骑的漫卷,皇领被迫掘开运河,五河之水肆虐,将下游无边的平原慢慢淹没,形成了北方最大的大陆泽。 大陆泽中有两大势力,广阳豪门李家占据东部,以阳武为中心,实力强大;控制西部的相家曾云中南侵时,献出拒马关,打开了南大门,因献关有功,得到云中扶持,以中定为中心。阳武李家试图一统大陆泽,不断攻击相家,可东元和河间都不愿大陆泽有强大的势力出现,东元大司马师辰善出兵襄助中定,攻击阳武背后。阳武见强大的东元出面干涉,被迫放弃统一的步伐,等待时机,卷土重来。 随着大司马叛乱,东元无力干涉大泽,阳武以为迎来了机会,便重开战端,意图吞并中定。却不想,从东元逃入大泽的大司马余部,汇聚在遗孀宫兰介和遗孤师野臣旗下,联合中定,逐步蚕食了阳武南部土地,建立广川国,压住阳武的扩张。近些年来,日益强大的河间开始觊觎阳武,猛虎在侧,阳武不敢轻举妄动。 在扶柳城的中心,规模颇大的议事厅中,君臣上下正在会商。 宫兰介坐在高座中心,两边坐着师野臣和师苑春,陶惕生和匡宁平领衔分作两排。陶惕生和虎卫关系好,建立了近卫系;而匡宁平出身宿卫,和宿卫将军合得来,形成了宿卫系,这两个派系没在台面直面竞争,却在暗处阴阴较量。 师苑春穿着灰麻衣,外罩褐色薄帛甲,青丝挽个简单发髻,面孔清秀,看上去干净利索,英姿飒爽,环顾众人,目光投在身前的匡宁平身上,笑道:“匡司马,王父将军、张将军,火急火燎的将你们从贝丘喊来,是有大事相商!阳武在武强集结兵力,在我们武邑周围蠢蠢欲动,看这次规模,应该不是试探,而是大举进攻。” 宫兰介闻言,有些紧张,柔弱的眼光看着陶惕生,这位前大司马长史终日陪伴在宫兰介周围,已经成了他的主心骨,风言二人已经“勾搭成奸”。 陶惕生早年为大司马出谋划策,隐隐成为众位之首,特别是匡宁平、王父安等人进入贝丘帮助子鼎练兵后,对扶柳城的事务掌握的更少了。 迎着宫兰介求助的目光,陶惕生暗暗得意,开口言道,“众位不必大惊小怪,少主也毋庸担心,每年此时,阳武都是如此,虚张声势罢了!这是他们的疲兵之计,想耽误我们农时!现在夏忙时节,屯军多被派出去收割小麦,若是集结应对,会影响农时。樊大有久为大将,性格谨慎,武邑有他镇守,应该能轻松应对。” “等忙完了夏收,该出兵教训教训阳武了,他们几天不挨揍,就皮痒痒了,要不我带兵去武强城下逛一逛?”邽远天不客气的大声言道。 华襄看着气鼓鼓的邽远天,笑道:“邽将军就不要去了,你已经威名在外了,去年挑战武强城,那边也无人接战,估计这次去了,也不会有什么战果。” 去年,邽远天统兵攻打武强城,把沿途化为灰烬,顺手掠来数万人,虽然充实了广川,但也引发了阳武强烈的报复,大大小小的战事一年来没停。 听到话语暗讽,邽远天面上有些挂不住,不过摄于华襄威严,不敢直面反驳。 华襄和祖在中本是大司马身边的近卫武将,现在负责扶柳城和主公安全,最得主家信任,又处事公允,大得人心,威望甚高,邽远天可不愿招惹他们。 陶惕生赶紧替邽远天辩解,“反正都要一战,与其让战火在我们广川点燃,还不如引到阳武地盘上!虽然引入些流民,可我们还是人口奇缺,开垦农田,招募兵马,构筑城池,疏通水道,加高堤坝,修建驿道,方方面面都需要人力,邽将军从武强掠来的三四万人,被安置到了威城,这极大充实了西南边境力量。” “虽有收获,却也因小失大了,本来两方战火已息,邽将军此举招来阳武大规模的报复。”匡宁平去年就反对此举,可主家还是听从了陶惕生。 邽远天赌气言道:“他们敢来,我就让他们匹马无还,还能怕了不成?” 王父安面露不快,“不是怕不怕,我们那个不是刀山血海滚来的?现在不是跟着大行台作战,只图杀个痛快,现在是要治国,不能只将武功,还要有文治。” 索侯来拍了拍长弓,“有长弓在手,臣请领兵,去灭灭他们威风。” 匡宁平有些不耐烦的驳回,“诚如陶参军刚才所言,不要误了农时。” 见到双方有点针锋相对的意思,师苑春赶紧出来说话,“派人联络中定吧!让中定做好准备,若是阳武进攻我们,就让中定攻击他们的右翼。” 祖在中面带忧色,“河间历郡在婆娑川屯兵,伺机攻取中定,中定不得不分兵防范,就是进攻阳武,也不敢大规模出兵,不会牵制多少敌人。” 邽远天不屑的言道:“婆娑川是阳武的,被莘高琰夺取后,他们也没胆去夺回来,他们阳武就是欺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