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尸首上践踏而过。一双双意图踩碎腐朽的双脚,却踩在了苦难上面! 今日的第十九次进攻,每过两刻钟,就有这样的一群队伍冲上来,相同的战法,相同的死亡,浪荡军毫不在乎,这些残破的流民只能接受这样的命运。 “呜呜呜”的号角声响起,这是撤退的信号。这些老弱残兵如遇大赦,赶紧掉头而去,没有片刻的停留,而队伍后面的督战队也没有砍杀这些退兵。 夕阳西下,西天的晚霞如血般的鲜红,太阳急急落山,似乎连这位亘古永存的天神也不愿见到这充满了血腥、肮脏、腐臭、死亡和悲惨的人间地狱。 浪荡军抛下了近万尸体,黑压压的覆盖在东门城墙下。 盛宴在等待着,秃鹫、乌鸦、豺狼和野狗从天空和墙角处涌了出来,野狗在生生撕咬着还未断气的伤者,伤者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野狗喜欢这些新鲜的味道。天空落下的乌鸦正在啄食死者的眼珠,现在有足够的眼珠供养它们。 木然的看着城下的盛宴,钟师秀担忧的言道:“将军,第十九次,所有的箭镞快用完了,也不知道援军什么时候抵达,都坚守了五天了,本来以为四天就能抵达,现在还未能赶来,做好准备吧!明日若是城破,他们必然屠城。” 看着夕阳消散,干将军面无表情,“师秀,我老了,不打算逃了。你看看这些流民,我逃了,就和他们一样,成为猪狗,成为奴隶,为人所驱使。我战死了,也许陛下能善待我的家人吧!就算是不善待他们,也不会惩罚他们了。” 钟师秀看着夜幕在慢慢落下,不知道道路在哪里,他没有为皇领卖命的打算,他是无名之辈,皇领不会记着他的,他不过是想在乱世之中活着。 “活着,我要活着,像猪狗那样活着。”钟师秀默默想道。 营帐相连,人喊马嘶,十多万人马散乱囤积。发展如此之快,高世察的挟裹策略功不可没,所到之处,将粮食掠夺的一干二净,一把火烧光所有,百姓除了随军,别无他路。队伍滚雪球般急速膨胀,很快就由数百人扩展到了几十万人。 中心大营飘扬着黑色旗帜,旗帜上绣着数根白树。大帐中,王天宿焦虑的看着舆图,紧张的来回搓手,有些心虚的问道:“王将军,这个作战能行吗?” 王宗义本是铁匠,因为抗税,父亲被税吏监禁而死,母亲悲愤中投井,王宗义为了谋生,跟着商队北上,遭遇了王白林劫船,便投了王白林,就是他将辜明武刺倒,在和官兵作战中获得最初的胜利。此人有千斤之力,手持长阔大刀,所向无敌,锋矢所至,挡者立碎,渐为军中第一悍将,成为亲卫军首领,护卫大帅。 看出大帅不安,王将军安慰道:“大帅,既是贺副帅和高将军定的,肯定错不了,我就没见他们败过,高大人说了,何副帅是逢事克举,天下事握于掌中。” 王天宿拍了拍额头,“可这次袭击的是三大营中的单父大营啊!十万大军啊,我觉得我有点昏头了,竟然允许他们去攻击这里。” 王宗义笑道:“大帅不用担心,林克庄全营出动,直扑匡邑城,想把义军一举铲平。如此一来,单父大营已经空虚了,贺副帅又是偷袭,可保万无一失。” “但愿如此。”王天宿心中默默的祈祷上苍。 “大帅,我明日也要出发了。”王宗义面色凝重,拱手言道,“贺副帅一旦动手,大营骑兵肯定回援,我负责在左氏邑堵截他们的退路。” 看着身边亲信纷纷开赴战场,去赴未知生死的宴会,感觉强大的自己变得孱弱,“把亲卫都带上,定是恶仗,他们急于回去,你又不让回去,能不拼命嘛!” “还是留着看家吧,主帅也要人保护,搞不好他们也会偷袭我们的大营。”王宗义动情言道,“两天后肯定有场恶仗,大帅说得对,敌我都有必死的决心。” 王天宿倒是定下心来,“贺公许说了,他们真来偷袭大营,我们就赢定了,我们大营丢就丢了,这点家当无所谓的,过几天,我们还是十万人马,他们大营可是丢不得,那是要砍头的,这些亲卫你就带着吧!”拍了拍王宗义的肩膀,“好钢用在刀刃上,这些亲卫平时好吃好喝的喂着,该拼命时,就去拼命。” 雷夏泽西部,丘陵蜿蜒起伏,状如微山,被称作微山丘陵。 微山丘陵之中,三千骑兵正在山地中,借助山谷掩护,悄然进军。 “辜将军,今晚能不能过老藤口?”贺公许问身边的辜将军。 “末将走过这条路,曾在这里驱逐过误入此地的浪荡军,看看那棵树,在那里歇息过。”辜将军信心满满,“还是让人马歇息下,待天黑后冲出山口。” “要走多长?”贺公许忐忑不安,这次把作为家底的精锐骑兵都带出来,只能胜,不能败,已经下定决心,如果偷袭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