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沙盘是临时赶制的,榆木还没干透,黏土捏制的模型罗列其上,用不同颜色区别开来,在其中,排列着大量五寸高的木雕,有步兵骑兵,便于教学。 “鄙人才疏学浅,主学孙吴兵法,兼修元越罗越《百阵总述》、士智父的《城守》,本将把多年的征战经验,结合兵法讲讲。战争,说到底,就是杀死对方,保全自己!”王父安开门见山的起题,“战争,讲究天时、地利、人和!兵法中的朝谋讲的是国力多寡、策士纵横,与国策相联,朝堂之谋,我们当兵的不管,至于军形、兵势和军争,是大军作战时用到的,这里能学习的也就是你们子鼎将军了。” “对咱们大伙有用的是行军、地形、布阵这些作战细节,你们将来带兵用得上,能决定你们和手下兄弟生死。”王父安站在沙盘前,指点道:“我们先讲地形。” 被众人围拢的王父安指着地形,“地有散地、轻地、争地、交地、衢地、重地、圮地、围地、死地之分。”指着沙盘上的河滩地,“这片河滩地,在国境内就是散地,敌人攻来,对他们就是重地;土地松软,不适合战马战车通行,所以为圮地;背后山丘对敌我都有利,若能抢下,居高临下,顺势而攻,这就是争地;两座山丘相夹的山谷地,就是围地,若是能将敌人大军诱入其中,则可以围歼。” 占福明、子福和子禄听的最为认真,他们三人粗略识字,能听个大概。 “上万兵马聚拢,铺天盖地,覆压无边,大将要先搞清地势分布,敌兵多寡、粮草驻扎等,才能从容进军,分兵接应,决定每路多寡,何处扎营,粮草囤积,粮道守卫等。例如,河滩适合防守,背河扎营,河流遮可防止敌人侧路偷袭,又方便取水,作战时选河滩高处列阵,前方设置沟堑,可轻松对付敌人骑兵!” 子禄好奇的问道:“王父将军,用什么战阵来对付骑兵?” “战阵分步阵、骑阵、车阵、混阵,本将擅长步阵,张将军擅长骑阵,贝丘无骑兵,我们就多讲步阵。方阵、圆阵、疏阵、常阵、数阵、锥形阵、雁形阵是常用战阵。水无定势,兵无常形,只要灵活运用,就能衍生出任何战阵!作战常用方阵;辎重兵常用圆阵,可借辎重车抵抗;疏阵防止敌军冲锋车兵和骑兵漫射。”王父安随之布置阵形,“对付骑兵,可用圆阵结合疏阵,借助辎重车结阵来防守。” 占福明问道:“王父将军,如何才能守住和攻下敌阵。” “我的亲卫冲锋,你们也都看到了,一旦发现敌阵漏洞,要不计伤亡的猛烈冲阵,只要阵形被攻开,敌军会任你们宰割。以正合,以奇胜,只有正面交锋的军阵不败,将军才有机会施展计谋,所有的计谋都建立在正军不败上。主阵若被突破,一切计谋都是空谈,只要主阵在,就不会败,小打小闹的只是小胜小败。” 占福明好奇的问道:“将军,不能积小胜为大胜吗?” 王父安大笑道:“小胜若能变成大胜,谁还冒险决战,小打小闹就是了。十万兵马参战,莫说是斩首百人这种小打小闹,就是斩敌上千,绝不可能成为大胜,双方都在迅速补充兵源。每次大战,动员百万人力,花费无数钱粮,谁有那个能耐去天天打闹,几次下来,敌人没有消灭,国库就被自己消灭了。” 众人哄笑,子禄敬佩的问道:“将军,偷袭如何?说书人总说偷袭大胜。” 王父安摇摇头,“说书人图个精彩,讲的热闹,反正本将没偷袭过!大军驻地布满侦骑、明哨、暗探,斥候放出二十里,侦骑要十里内望哨,哨探无处不在,大营附近的巡逻队日夜不息,如同罗网;莫说是大军偷袭,就是斥候渗入敌军,都非常困难。从古至今,大军对峙,双方全力防范,从未有偷袭大营获胜的!” 午时已到,王父安总结道:“不管多大的战争,落到最后,都是军阵相争,你们这些队率、百人将、副领和佐领,要做的就是稳住战阵,这是真正的根本。” 见王父将军讲完,子鼎高声宣布,“王父将军准备考校大家。” 王父安面色变得肃然,“百名队率分作两部,百人将、副领和佐领也分开,各自统领手下,占福明和子福各统一部,分头准备,十日后比赛。” 占福明和子鼎都想拔得头筹,博得头彩,为即将到来的演习积极准备。 二人风格迥异,占福明手下瘦弱,身形显得皮甲松松垮垮,虽也调拨些米面补充体力,可还是不够强壮,倒是斗志昂扬,也让占福明稍生出些信心,便尝试不同阵形来弥补战力的不足;而子福认为精通最常用的方阵更重要,为此做了精心准备,选出精锐之士,各个精神饱满,士气昂扬,披挂铁甲,方阵整齐划一,不断训练,还专门找来强壮的士兵,轮番冲击,来检验自己的训练成果。 十日之后,队伍在大较场上,分列两阵,王父安下令开始,冲天的战鼓声响起,还在说笑的众人脸色凝重,深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