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夜,许多多坐在床上出神,玉唯躺在她身边,扯了扯她的发尾,“还不睡?”
许多多嘟了嘟嘴,“玉唯,你以后会纳妾吗?”
玉唯没有迟疑,“不会。”
“为什么?”许多多来了兴趣,“你是世子,三妻四妾这都是符合纲常伦理的。”
玉唯看着她,修长的手指绕过许多多的发丝,很认真地回答道:“因为你与她们不一样,没有人能站在我的角度看你,没有人知道我与你之间的经历,所以她们跟你都不一样。”
许多多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其实心里还有些小窃喜,毕竟谁不想成为爱人心里那个最特殊的存在呢?许多多高兴地躺下来,头枕着玉唯的手臂,“那你觉得,我适合这里吗?”
许多多忽然有些不自信了,她从小接受社会主义教育人人平等,就算来到这里,也一直在市井之中自由自在,她没有接触过任何皇室,也不了解他们之间的规矩,每在上京一天,她都感觉如履薄冰,在今日碰到傅如意时感觉更甚;她差点就忘记了,玉唯是世子这件事了。
许多多张嘴,声音徐徐又空灵,“玉唯,你知道金丝雀吗?它们生活在山林间,羽毛金黄,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可是人类见到它们,起了贪婪之心,于是他们就将金丝雀抓起来,关在笼子里观赏,彻底成了失去自由的笼中鸟,仅仅是因为它们长得漂亮;可是,漂亮,并不是金丝雀的罪啊。”
玉唯听完这个故事,沉默良久,他翻身抱住许多多,闭上眼睛,“睡吧,再有十几天,你就是我的妻子了。”
许多多右手抓着玉唯环在她身上的胳膊,垂眸不语。
“多多。”玉唯睁开眼,与许多多对视,神色执拗又认真,“我会保护你的。”
许多多仔细描摹着玉唯精致的眉眼,看了他许久,才淡淡笑道:“嗯,我知道。”
“晚安。”
“晚安。”
时间一眨眼过的很快,转头就到了成亲的日子,玉唯为了许多多,专门在城郊买了处宅子,让许多多住了进去,他则是带着十里嫁妆从世子府出发,一路浩浩荡荡地绕了上京一圈,玉唯满心的欢喜遮都遮不住,他坐在马上不自觉地扬起笑容,意气风发的样子迷倒了不少待字闺中的少女,也让那些千金小姐们伤透了心。
一时之间,半个上京的女人都在嫉妒许多多,到底是让那只野/鸡飞上枝头做了凤凰,不管以后怎么样,起码现在她可是玉世子的第一任妻子,是名正言顺的世子妃。
至于为何说是第一任妻子,是因为有些人笃定了玉唯还会娶妻,这清粥小菜虽然新鲜,可哪里比得过真正的山珍海味呢?等到世子新鲜劲儿一过,许多多有的是苦头吃。
众人看着这场堪比王爷娶亲的排场,心思各异。这里是囚笼,囚笼里习惯了尔虞我诈、诡谲云涌,即使是在这大喜的日子,大家第一想法还是在算计,算计怎么样可以将许多多拉下马,算计怎么样可以让世子另娶门楣。
然而众人心里的小九九,玉唯与许多多不知道,他们也不想知道,许多多坐在城郊府邸的房间内,盖着红盖头,有些坐立难安。
一旁的枝绿不停地擦着眼泪,嘴里说着:“真好,真好。”
许多多握了握拳,手指点着大腿,一直深呼吸。
很快,外面锣鼓喧天的声音就到了府前,玉唯翻身下马,按规矩等在门口,天知道他有多想现在就走进去抱住许多多,可是他不能,他要给许多多一个完整的、完美的婚礼,于是他小心谨慎生怕破坏了仪式,他与许多多便不能长久,玉唯可付不起这个代价。
不一会的功夫,喜婆便背着许多多走了出来,枝绿在一旁小心地扶着,生怕一个不注意把许多多摔了,“慢点,慢点不要紧,可千万别摔着夫人。”
玉唯不自觉挺了挺身子,紧张焦灼地等待着喜婆过来,喜婆笑眯眯地走到玉唯面前,“新郎官不必下马,老婆子我啊自会将新娘背上轿子,您就放心吧。”
“好好。”玉唯慎重地看了一眼喜婆背上,“慢着点儿,可不要伤着吾妻。”
“明白明白。”喜婆笑的脸上褶子都多了两道,她往上颠了颠,吓的玉唯与枝绿的心也跟着颤了颤。好在喜婆的手稳,安全走到了轿子门口,成功让许多多坐了进去。
玉唯松了口气,随后笑着翻身上马,喜婆笑着说道:“新娘出嫁,快起轿咯!”
马夫立即大喊一声:“起轿!”
玉唯欢欢喜喜地来,又欢欢喜喜地驾马回去,他时不时地看向身后的红轿子,脸上的笑意根本止不住。
等到了世子府,玉唯都不用喜婆提醒,立刻下马走到轿子跟前,自觉地伸出手,枝绿赶紧将红绸子递上前,玉唯抓住一头,许多多抓住另一头,下了轿子。
二人走至堂前,在众人的欢贺声中,开始拜堂。
“一拜天地!”二人鞠躬,对着外面拜了一礼,
“二拜高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