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两篇檄文的问世,正式宣布了和平的最后一丝可能性,烟消云散。 最终结果,不是万国的兵马踏平中原,焚尽学宫每一寸土地,就是虞国大军奔袭万里,攻下沿途的每一座城池。 从双方整体实力对比来看,前者实现的可能性,要远大于后者。这也导致了流言与混乱的滋生。 “放手!你们要干什么?放手!” 傍晚时分,长安城宣阳坊,一名中年文人被几个汉子从屋里里拽了出来。 他大声呼喊,向平日相熟的街坊邻里求助,然而没有任何人敢站出来——那几个壮汉穿着没有任何标志的贴身皮甲,腰侧系着的朴刀、背上背着的弓弩,都证明了他们朝廷鹰犬的身份。 中年文人被擒住双臂,向后拖行,兀自挣扎不休,昂着头大喊道:“我是上元三年国子监毕业的士子,有功名在身!你们凭什么当街拿人,还有王法吗?还有虞律吗?!” 啪! 一声响亮的耳光过后,中年文人嘴里崩出几颗牙齿,双目失神、意识涣散地被拖上了漆黑马车。 换源app】 而打人的年轻军士,则面无表情地擦去手背血迹,拍了拍车厢,示意马车驶离。 骨碌碌。 车轮转动,漆黑马车驶向南面,一个转弯消失于街角。围观的街坊邻里,也面色僵硬地各自散去,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 “...” 相隔一条街的平康坊榕树下,万年县捕头乌十七看着这一幕,咂了咂嘴巴。 一旁面相稚嫩的年轻差役小声滴咕道:“这帮人哪来的?也太嚣张了吧?百无禁忌啊这是。” 年纪稍长的差役说道:“从口音来看,应当是安北都护府的边军。至于他们为谁办事么,嘿嘿...” 一众衙役交换了下眼神,讳莫如深地闭上了嘴巴。 前些天的时候,皇帝皇后还有一众朝廷大臣,浩浩荡荡地离开了长安城,车队绵延十里,前往泰山封禅祭祀。至于长安,则交由太子监国,中书令薛机辅左。 在帝后走后不久,长安城里立刻出现了一群皮甲军士,这些人挂靠在大理寺名下,行事肆无忌惮,到处抓人。 被抓的人大多发表过特异言论,或是同情昊天信徒,或是认为虞国该牺牲学宫以换取太皞山退兵,或是主张认清双方实力差距、争取和平... 只要在公开场合,质疑过《讨万国檄》,质疑皇帝决定者,不管是朝廷官员,还是年老儒生,年轻士子,市井百姓,都会被皮甲军士找到、抓捕。 并以叛国罪的罪名,被关进大理寺监牢,等待进一步处置。 长安城中的流言蜚语,确实被迅速压制了下去,但雷霆手段之下,免不了有冤屈发生。 已经升职为万年县捕头的乌十七,不知道这种事情是好是坏,他也无力改变。 “做好自己的事吧。” 乌十七摇了摇头,招呼手下弟兄跟上,向目的地走去。 步过林荫,穿过巷弄,差役们来到兴化坊内部,一群市民早已于水井旁等候多时。 “就是这口井?” 乌十七上下打量了一番水井,石质井口约一臂宽,已经用青石板封死,井上安装着木质辘轳。 “是的。” 管理街坊的小吏点了点头,重复了一遍昨天去万年县报桉时的说辞,“这是我们兴化坊南坊共用的水井,本来很正常,前段时间突然传出恶臭,水质变黄变涩,难以饮用,里面夹杂着疑似毛发的东西。 据黄老太太说,前天夜里她还看见过井底有妖怪。” “妖怪?” 乌十七挑起眉梢,这可是镇抚司的活,怎么会找到县衙? 等看到了黄老太太,乌十七才明白怎么回事。 老人家耋耄之年,走路得扶着拐杖,不仅老眼昏花,说话还颠三倒四。声称自己看见过,井底有颗妖怪眼睛,颜色澄黄,大概灯笼那么大。 还没等她看清,就忽然消失不见。 ‘确定不是月亮么...’ 乌十七腹诽不已,老太太的话听起来并不靠谱,难怪坊市百姓不先去找镇抚司。 他叹了口气,让手下推开水井上盖着的青石板。 卡—— 青石板推开后,水井里果然散发出似有若无的臭味。 乌十七趴在井壁观察水面许久,看不出什么东西来,便让下属找来绳索,系在自己腰间,贴着井壁慢慢放了下去。 井壁光滑潮湿,一点青苔也没有。 乌十七蹬着井壁一路下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