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超向来听话,闻言答应一声就朝屋内跑去。 赵飞则满脸的好奇。 “陈叔,来咱家那些人是遇到脏东西了?” “这点小事儿用不着请六爷他老人家,交给我和超儿就行。” “哦对了您可能还不知道,超儿会变身......” 短短几句话的功夫,一身粗布棉衣的灰老六已经笑呵呵的从门外进来。 随着道行的不断加深,他的样子倒是越来越普通了。 如今就像操劳了一辈子的农家老头: 粗糙、满是茧子的大手、深深的皱纹,就连脊背都是佝偻的。 “陈富兄弟,老头子我来了。” “是哪位来咱家找人平事儿啊?!” 陈富闻言赶忙迎上,随手递过一根华子。并将登门的陌生人也请了出来。 “这位是灰老神......灰六哥,我家聋婆老婶子的兄弟,本事大着呢。” “有他帮忙,你们的事儿都不是事儿!” 灰老六向来不喜张扬,再说从内心也不想和聋婆婆比较,因此笑着连连摆手。 “本事谈不上,但对付几个孤魂野鬼还是勉强能做到的。” “说说吧,到底咋地了?” 听到灰老六这么说,几个外来人立即想跪下磕头,并恭敬的取出几张皱巴巴的绿色百元大钞。 由于在手里攥的太久,上面浸满了汗水。 “我们家困难,就能凑出这么点孝敬,还请老神仙别嫌少。” 灰老六自然不肯收,伸手扶几人的同时、才注意到地上还放着个担架。 担架上躺着一个中年男人,面白如纸、气息微弱。 “掉魂了?!......不对,是魂魄让恶鬼给勾走了!” 见灰老六一语道破玄机,登门的人顿时对他更加信任。 “您老说的没错,问米的三婆也是这么说的。” “她还说脏东西太凶她对付不了,只有来求聋婆婆......” 问米是“巫术”的一种简单运用,将亡者的魂魄召回阳间,附在神婆的身上,家人就可以与之对话。 当然,住持问米者不一定是女人,男的也可以。 女称为“巫”,男称为“觋”。 问米也是有禁忌的:比如不问枉死之人,不问无名无姓之人。 因为枉死之人一般都是恶鬼,容易被缠上; 无名无姓之人没有香火供奉,一旦被召唤而来,基本上是送不走的。 ...... 既然知道了来人“症状”所在,灰老六也不犹豫。 脱掉担架上人的上衣,单手高举着来到门外。 掐算一番后对着西南角拜了三拜,又连续左转三圈嘴里念念有词。 “善哉,善哉,苦数难涯,我不打救,盼着谁来,急急如律令!” 连续诵念三遍,灰老六将衣服往风中一兜,随即高举着快速走进屋内、盖到了躺着的人身上。 “小胖子快去取一碗清水来,抓点香灰掺在里面给他喝下去。” 赵飞闻言立即去做。 喝了这碗符水后,担架上的中年男人果然悠悠醒来。 虽然依旧无精打采,但已经能开口说话。 “哎呀头好疼,我这是在哪?!” 在他家人喜极而涕、七嘴八舌问询的时候,灰老六又默默施展安魂咒。 确定中年人暂时无碍后才开口说道。 “我只是暂时施法让人醒来,但不能长久。” “他的一魂二魄还在恶鬼手里......先别说别的,让他讲讲到底是咋丢的魂。” 事情经过大概如下: 中年人叫胡二,住在西边儿隔壁村。老实本分,一辈子以上山采药为生。 北国叫这种人为“山客”。 这天天还没亮他就早早起来,带了足够在野外生活一周的物品后,直奔大山里去。 因为不知从何时起,周围十里八村就传言西山深处出了一只百年老参。 已经成了气候,自己会跑的那种。 俗话说得好: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在这个遍地是人、其他物种几乎没有生存空间的年代,百年野山参的价值,简直堪比同等重量的黄金。 确切的说是比黄金值钱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