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个想法?” 邵琰月对路以南是真心满意,听到小路遗憾的解释,她怒气攻心打电话给女儿,结果还迟迟打不通,她现在语气又急又冲,气势如虹咄咄逼人。 梁浅胸口剧烈起伏起来,从早八忙到午十二一刻不停的疲惫没被妈妈半点关心,反而劈头盖脸一顿批。 好像她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晚批判她一刻都是对正义的极大侮辱。 她被教训得鼻头发酸,眼眶起了潮意。 “咱们要求适当放低一点,先当朋友相处一下,有空出去吃吃饭看看电影,一点点了解起来是不是?” 之类的话梁浅已经听得耳朵起茧了,一遍遍空大话不厌其烦的说,道理谁不知道呢。 她好像没做错什么吧,她只是拒绝了一个她不是那么喜欢的男人,仅此而已啊。 被妈妈教训的,好像非得凌迟才是对她最好的审判。 她有片刻的失神,电话那边还在絮絮叨叨。 “小路我看过了,真的是一个非常优秀谦逊的男孩子,妈妈觉得你要再给他一个机会,也是给你自己机会……” 梁浅听得眉头愈发紧蹙,鼻头翕动,情绪如同翻江倒海般汹涌着。 泪水在眼眶中委屈凝聚,在妈妈一句一句谴责和语重心长的加码中夺眶而出,她握着手机的手在细微颤抖。 妈妈是她全世界最最亲近的人,是她第一好的人,为什么就不能理解她呢。 妈妈一直都在逼迫她,这次的切实感已经压迫到她身上了。 她有时候会想,她不嫁人究竟是会给妈妈丢多大的人,才会让她那样急切的催促完成这一人生大事。 她的个人意愿,是比不过妈妈的丢人难堪吗? 现在的梁浅赌气的想,如果是她,她绝对不会逼迫她的女儿非要嫁人,孩子应该有她自己的选择,有她自己的全新人生,不为他人意志所转移。 这连续繁忙工作下来的疲劳和耳边母亲完全不为自己考虑的絮叨把她压垮,她大步朝侧门走去,情绪让她的白大褂衣摆在空中扬起弧度,与秋风啪啪作响。 出了楼后迅速钻入满目枯黄的院子,抵达中央人迹罕至。 纤细的白色身影遗世独立般站立在院子中央,满目萧条的黄,她的背影看起来寂寥又孤独。 她冲着电话那端低吼:“妈!” 疾疾一个称呼出口,对方的絮叨戛然而止,而梁浅也没有将冲到嗓子眼的怼人话语吼出来。 她觉得好累。 她不想耗费精力在和至亲对峙这件事上。 她轻吁一口气,再度出口时语气恢复了寻常的平和,只是疲惫难掩,她的脑海里浮现出那道矜贵身影,她合了合双眼。 “妈,我有男朋友了。” 邵琰月:…… “你说什么,风太大我没听清。” 梁浅:…… 她这边压根一点风声都没听到,妈妈是不是年纪大了,找借口都找不利索了。 在复述的时候,她的语气已经更加笃定平静,像是再度给自己洗脑。 “妈,我说我已经有男朋友了,你不用再替我操心。” 邵琰月这下激动了起来,那边传来茶几被撞到的声音,紧接着就是她倒吸一口冷气,她语气震惊:“什么时候的事啊!你怎么不早说?” 梁浅嗓音晦涩,艰难发音,“就前不久的事,感情还不稳定。” 撒了一个谎,就要用无数个谎来圆。 邵琰月从未体会过这种感觉,她简直难以置信,不相信女儿就这样突然脱单了。 她的话很多:“他叫什么名字,几岁了,是做什么的?家里情况你了解了吗?……” 梁浅:…… 她所知道的,也不过是他叫段邢,是漾天科技的老板,其他没了。 她只能敷衍着,单手掩着手机:“好了好了不和你说了,最近科室很忙,先挂了。” 之后再不等母亲多说,她直接挂了电话。 之前勉力压制情绪,稳定声线,让她的精力急剧耗尽。 她吸了吸鼻子,委屈比方才更甚,妈妈气急败坏的骂声还在耳畔激荡,她的泪水止不住的下落。 多现实呢,得知她有了男朋友就立刻停止教训,注意力被全数转移。 杏眸几度涨潮,眼角通红,情绪始终冲在巅峰值下不来。 激素冲动下,她打开微信,用力点开段邢的对话窗,屏幕上的指尖泛出惊人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