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宴结束之后,李仁友便是起身笑道,“燕国公,你们远道而来,想来也是乏累了,便先行安置了去休息,既然到了西平府,你们也多留一些时日。” 沈堂笑道,“多谢陛下款待。” 随后,李仁友命舒王李仁礼带着沈堂一行人出了皇宫,走了约莫两三里,便是在一处馆舍停了下来。 这馆舍不小,四方的院子,主建筑是一座三层木楼,后边还有两座小殿,至少安置沈堂一行人是绰绰有余。 “这四方馆是陛下去岁方才新建的,正好用来招待诸位贵客。” 先给沈堂简单介绍了一番,随后便是朝着随着前来的一名侍女说到,“拓跋毓,你便在此侍候燕国公一众人,若是缺少了一应使用,你尽可遣人来给本王传话。” 这拓跋毓身形修长,打扮的倒是并不艳丽,反而是穿的一身大宋的服饰,面目带着几分英气。 “遵命。” “燕国公,这拓跋毓原是乐人院的教授,刚才引着众人献舞的便是此人,便让她引着内外侍女在这里照顾,若是有什么事情,尽可吩咐她便是,哪怕她拿不定注意的,也自有本王做主。” 沈堂笑道,“如此,就劳烦舒王殿下了。” 随后,李仁礼一拱手,“既如此,本王就不打扰燕国公,明日本王再行前来。” 沈堂点点头,将李仁礼送出门之后这才回返到院子中。 “你们先行都挑选了房舍,安置下来。”沈堂朝着李铎等人说到,“岳霖,咱们的兵马驻扎在何处?” “大帅,咱们的兵马尽皆驻扎在军营之中,与张华的兵马毗邻,末将带了一百亲卫,供大帅调用。” “便让他们住在前边儿吧,这门户还是咱们自己的人守着安心。” 兴元府,相国府中! 任得敬独自一人坐在书房之中,现在的他比之当年与沈堂相见的时候,竟是一下子老了好几岁一样,头上的须发都白了很多。 现在他虽然依旧是相国,但却是皇帝的权利,不过,现在的日子与他所想的并不完全一样。 虽然是大权在握,可是事情也繁琐而繁多,原本他也是和善的性子,可现在却总是忍不住要发一通火气。 还有一件事同样让他心中沉重,那便是他的女儿竟是开始跟他争权了。 这件事情,要说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毕竟,人在不同的阶段思想发生变化是必然的。在以前,太后身为后宫女眷,虽然权势不小,可终归还是依仗着外戚的强大,如此方才能够在后宫如鱼得水、威风无两,所以父女之间的矛盾自然不多。 哪怕是父亲谋逆,也需要她这个太后坐镇,若是成功,她的权势不仅不会小,反而会更大一些。 所以,对于任得敬暗中谋划的事情,身为女儿的太后并不反对,甚至一直积极帮忙。 可现在情况却是有些不一样了。 首先她这个太后可以垂帘听政,这样的权利让太后飘飘然,在权利的面前,父女之间的亲情不断被削弱和考验。 哪一个上位者不想长久的将自己的权势保持下去?再不济至少生前要达到权势巅峰。更何况,她虽然是太后,可是年岁也不过三十余,能不能长命百岁且不说,努努力再活个三四十年问题不大吧?三四十年的时间,如果能够一直掌控权势不是挺好的么? 还有一点,那便是她有儿子,而且儿子还是皇帝。 一个相国,实际上掌控着军政大权,一个太后,是目前皇室身份最高执掌印玺之人,一个是皇帝,是礼法上身份最高的掌权者。 这样的三个人凑到一块儿,真的能一条心? 所以,随着时间的推移,太后想要掌权的心思也越来越重。甚至,偶尔会给任得敬弄出一些小麻烦。毕竟,现在皇帝是掌握在太后的手中,人家站着礼法…… 如此一来,父女之间的关系发生了变化,也就不奇怪了。 任得敬对此心知肚明,以朝堂上以及对兵权的掌控,现在的太后实际上对任得敬根本产生不了丝毫影响,可是,任得敬也不好再对太后或者皇帝下手。 他已经谋逆过一次了,难道还能再来一次?而且,那终归是他的女儿,父女之间总有情分。 实际上现在他又不少部下都暗中相劝,去母留子的事情并不罕见,而且那皇子年幼,还不是任由任得敬拿捏么?等到合适的时机,直接让他禅位也并非不可能。 只是,这对于任得敬来说,无疑是一个比较艰难的选择。 “老爷……” 门外传来的声音,让任得敬睁开眸子,“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