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却见卞喜与辛弃疾二人的神色,不由得变得有几分凝重。 片刻,卞喜说道:“初时,我宋军大举前来,准备极为充裕,而金国一方因为准备不足,所以,只是几个部族的地方军应战,因此,我方大军推进的极快,而且,就在二十日之前,便已经顺利拿下了灵璧和虹县两座重镇。” 这两场大胜让朝廷极为振奋,官家也是十分欣喜,不仅大肆犒赏三军,而且,前方领兵的两员大将李显忠与邵宏渊二人被提拔。 而后,朝廷便是下旨,命大军继续开拔,尽快扩大战果。 “张相与李、邵而降也极为欢喜,互相商讨之后,便决定,李显忠率领三万五千大军西进宿州,而邵宏渊则是率兵北上,直扑邳州!按照原来的计划,便是要在旬月之内拿下这两地,而后两军共同向着徐州彭城挺近,争取在入冬之前拿下山东重地彭城。” “若是如此,那我宋军进可攻济州、滕州并威胁金国东平府、大名府。退也可退守宿州、泗州一代,将金兵据之在我大宋疆界之外。” 听着卞喜的讲述,沈堂心中一惊。很显然,初期的胜利,让整个大宋都被迷了眼。 实际上,在现在这个时间段中,宋金两方的对比还是比较明显的,大宋一方可能在局部战争中力压金国一筹,但是如果想要取得全面压制,却根本不可能。而且,宋军多步卒,金国大多为骑兵。金国军队的机动性,足以给宋军后方带来强大的压力。届时,宋军首鼠两端,这场战争的前景将不堪设想。 “可是,在两军开始想着宿州和邳州挺近之后,整个局势却是缓缓发生变化!” “首先是金国各地大军开始源源不断赶来,原先驻守归德府、滕州、海州一代的金军,已经赶到徐州,并向着这宿州、邳州支援。除此之外,还有消息称,大名府的数万金兵铁骑也已经动身,不日将抵达徐州境内。若是如此,那我宋军唯一兵力上的优势也将消失不见。” “除此之外,还有更麻烦的事情。” “先是那宿州、邳州的守军,不再如同之前莽撞,现在,只固守城池,与我宋军对峙,却是并不出战。因此,短期内我方两路大军,难有战果。除此之外,已经拿下的灵璧和虹县两座重镇,两路大军只留下了数千兵卒看守!但是,有金军骑兵却是绕过我军主力,直接骚扰这两处重镇。” “虽然短时间内,这两处重镇不怕金兵攻城,但是,粮草的补给却是个大问题。” “现在整个山东西路南地,到处充斥着小股的金军骑兵,我方的粮草想要运抵前方,便需要大军护持。可如此一来,粮食的消耗以及军力的需求便是更为严重……” 果然,就如同沈堂所想,随着战争的持续以及战略纵深的拉扯,金国的骑兵有了足够的腾挪之地,使得大宋的主力军队进退两难,甚至是陷入了泥潭之中。段时间内可能还无碍,但是,时间一长,待到金兵主力抵达,大宋军队境况堪忧。 “难道张相未曾向朝廷请旨退兵么?”沈堂奇怪的问道,他绝不相信,如张相等人看不到现在的难题。 然而,卞喜却是摇了摇头,“未曾!你不知道,这一次北伐,不仅是张相,包括官家,都耗费了太多的精力,包括到现在,朝中的反对势力依旧极为庞大。一旦撤兵,那不仅对于官家来说是一个极大的打击,而且,北伐之事,恐怕却再也无望。因此,张相虽然也看到了眼前的困境,却是依旧再坚持,希望能够寻到可以破解的办法。” 沈堂无奈的叹息了一声,对于朝中的局势,他并不算了解。可是朝中争锋,却是用大宋的十万兵卒以及命运去赌,他却是并不赞同。 “二弟还可以清闲一阵子,毕竟,辛家军未成之前,张相不会让二弟领兵北上。不过,我枣阳军恐怕很快就要北上了。” “之前之所以驻扎在这里未曾出兵,是因为我手中数千战马未曾训练成型。现在,我枣阳军已经训练了五千骑兵,虽然还并不算娴熟,但是也勉强可用。如此一股强大的力量,张相又怎么会至于后方不顾!” 沈堂点点头,枣阳军乃是善战边军,如今更是如虎添翼,的确要派上大用场。 只是,不知道张相准备如何用这枣阳军。 几人再度闲谈几句,那辛弃疾陡然间问道:“三弟,今日你在逐日军军营与那裨将相争,可是你与他有什么恩怨吗?” 此言一出,卞喜也是看了过来。 他们两个尽皆清楚,沈堂绝不是一个莽撞之人,更不会无故争斗。可是,今天的场面,沈堂可是狠狠的落了那逐日军的面子。 沈堂神色微寒,随后便是缓缓说道:“两位兄长,实不相瞒,小弟家中妻室乃是当年信安军主将柳弘业之女!香菱家破后,被卖往山阴,巧合之下与我结为夫妻。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