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可能会有麻烦。 不过章越犹豫一下仍对刘佐压低声音道了句:“不要去。” 说完章越还重重攥了下他的手腕,方才离去。 刘佐一脸错愕地看着章越。 章越与同僚打了招呼,便骑马前往交引所。但见这离辰时还有大半时辰,交引所门前已聚了数十人。 每日都是这般,盐钞的上涨,带来了交投的火爆,前几日在交引所赚得盆满钵满的人口耳相传下,每天都有不少新面孔来此淘金。 因为实物金银交割不便。 章越的交引所便作了变通,让一次性买二十席以上的买卖家,交纳足一定的保证金在交引所,买卖时全凭单子进行交割。 只要能三日之内完成交割即是,特别大宗的交易甚至放宽到五日。 如此又促进了交引所的火爆。此外茶引、香药引、矾引等等都可用来替代金银铜钱,甚至交子都得到承认,一律按时价的九折替抵金银彩帛。 只是对于铁钱一律不认。 每日在此有五六十万贯在此交易,各种钱币在此畅通流转。 每日以两三万席盐钞在交引所买卖。以每席买入卖出的五百文差价而计,仅此一项交引所日入在一万一万五千贯之间。 若假以时日,这里会是一个什么样子? 章越驻马立在交引所,正好旭日从身后升起,穿透了汴河上如薄纱般的雾气,将人与马拉作了一道长长的影子。 章越进入交引所后,但见所内人人神色凝重。这些日子朝堂上对于章越不利的言论渐渐也传入所中。 他们对此十分不满,以往的都盐院是如何死气沉沉。 盐钞价低时拿不出钱来回购。 价高时却又无钞可卖。 如今这交引所的兴旺是任何人都看得见的。 而且按照如今交引所日进万贯而言,他们可分得不少钱财。 如今听得章越要辞官,到时交引所将被罢去,他们何处何从也是心底没数。 见章越入内,骆都院和蔡京都是恭敬行礼。 章越问道:“如今手里还有多少席盐钞?” 骆都院道:“不过一万两千六百席!” 章越道:“如今外面什么价!” “昨日第三节升至二十四贯五百文!” 章越点点头道:“第一节时,以二十五贯一席购入八千席,再抛八千席。” 骆都院和蔡京闻言都是色变。 辰时一到,阳光照进交引所的天井里。 如今天井里站满了人群,而两侧本是厢房的地方也被拆去,放满了交椅,这里的人穿着一身绸裳一脸贵气,还有人在旁服侍茶汤,与站在天井里的人显得格格不入。 这是蔡京想得的办法,这些人都是五十席以上的大户,多是交引铺或盐商,就被请在这里高坐。 不久铃声一响,到了辰时,主持人登上台阶,不久内内外外一片喧哗声。 左右交椅上的大户丝毫不受天井里的人群干扰,反是一脸淡定地慢悠悠地举起了手,不久侍应捧着笔墨红印来请对方填写单子画押。 而这时喧哗声已是传至都盐院外无数翘首以盼的人们耳里。 “二十五贯了!” “二十五贯了!” “又涨了!” “又涨了!” “这样子是要上到三十贯!” “什么三十贯,五十贯,不买就迟了。” “可惜啊,我进不去,又便宜那些富商了。” 无数人神色亢奋,恨不能插身进入交引所,怎奈何门前有无数官兵把守。 但在卖钞所那边,不少人已是偷偷将钞兑出,甚至大量抛售。 章越默然坐在椅上,一旁骆都院禀买卖单的数字。 现在盐钞的卖单已悄然远超过买单了,价格拉高反而再也维持不住当初的买卖平衡了。 到了二十五贯时,之前在交引所赚得盆满钵满的人开始大量出货。 听完章越对骆都院道:“我们也全都抛出去。” 刘佐满怀犹豫地走到都盐院门前,但听外头一阵阵喧哗声。 “二十五贯了!” 刘佐听着这声音仿佛觉得刺耳。他之前听朋友所劝,在盐钞所获利颇多,这一次听得二十五贯了,顿时心底如挠痒痒般。 他虽想起章越的话,觉得是他阻止,否则此刻早已身在交引所内,所有人都在传要上三十贯。 但章越不会害自己。 他心底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