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出声,一人笑道:“吴家娘子一看便知是温柔贤淑的,断不会作河东狮子吼的。” 一旁宾客里有人不嫌事大地言道:“状元公怎生晓得?我看新娘子厉害得紧啊!” 堂上又是大笑。 房内宾客都是笑意盈盈地看着这一幕。 之后庄大娘子服侍章越,十七娘各剪下一绺头发,再彼此纠缠绾在一起作一个同心结,然后先生赞道:“交丝结龙凤,镂彩结云霞,一寸同心缕,百年长命花。” 庄大娘子绾好头发即对章越,十七娘道:“夫妻结发,一生一世。” 章越看着同心结的发髻,顿生起郑重之意。眼前这位委身于己的女子,他这生定要好好待她,永不相负。 庄大娘子斟两盏酒,酒盏之间以彩结连之,以盘托至章越与十七娘面前。 此刻不用先生多说,众宾客们已是皆道:“新人饮合卺酒。” 章越与十七娘各端起合卺杯,四目交对呼吸可闻,举合卺酒而饮。 饮罢庄大娘子将盏与花冠子置于床下,一盏仰一盏合,先生,庄大娘子与众宾客皆向章越与十七娘齐道:“大吉。” 章越抱拳称谢,见十七娘亦是喜气洋洋。 庄大娘子见气氛烘托差不多便道了句散了,散了,当即将人都赶出了新房。 下面私学传授的时间,但见庄大娘子与十七娘附耳说着什么,十七娘露出几分娇羞之色,不过却听得很是认真。 章越猜想这怕是教导什么房中术吧。 末了,庄大娘子笑着对二人道:“老身作了那么多亲,一眼便看得出郎君是知疼人的,娘子是贤惠的,这桩姻缘实乃天作之合,约定三生三声。” “谢庄大娘子!”章越,十七娘同声道。 章越笑道:“一会庄大娘子多喝几杯喜酒。” “那是。” 庄大娘子满是笑意向二人欠身即告辞。 此刻新房只有章越与十七娘二人,正当章越好不容易可以与十七娘说几句贴心话时,即听得外头传来章丘的声音:“三叔,三叔,宾客都到了,爹问你啥时出去与宾客敬酒!” 章越应了一声对十七娘道:“我去筵席上敬酒了。” 十七娘叮嘱道:“少喝几杯,莫碍于面子硬撑,能推即推。” 章越心道,娘子这么快就吩咐上了? “你在房里等我!” 十七娘点了点头。 按规矩十七娘须坐在床榻上一日不等移动,故吩咐女使入内给章越更换了衣裳。 章越换好衣裳当下推门离去,但见天色已晚,屋前院下檐下皆盏了贴着大红喜字灯笼,一盏又一盏,将整个宅院照亮,这一幕真是满堂生彩,灯火辉煌。 堂前又奏起笙歌,伴随爆竹起伏响起,府门处烟火腾飞。 章越提了提衣袍,朝人声喧闹处走去。 他入堂前想起十七娘的话,于是将范祖禹唤来,让他准备一壶酒,先装十分之一,其余皆以水兑之。 范祖禹见章越此操作目瞪口呆道:“度之,你这是作假啊!” 章越丝毫不以为耻地道:“我作自己假有何不可,一会拿着酒盏与我一步不离。” 范祖禹无奈应了。 满堂宾客已至,欧阳修等与众官员皆至,这筵席章越早有安排,酒菜皆从清风楼定作,一席值十贯。 一共三十余席。 欧阳修坐于主席之位上,是他作得保山,还是他一手提携的章越,不仅是章家人,其余到场官宦都陆续朝他敬酒。 章实见章越到场忙道:“三哥,快先敬欧阳伯父一杯。” 却见欧阳修已是有五分醉。欧阳修自号醉翁,其实酒量不行,不过又喜与朋友一起宴饮。 故而欧阳修醉后误了不少事。 章越对欧阳修心怀感激,当即连敬了他三杯。 欧阳修笑与章越说了几句话,言语已有几分含糊,依稀听得‘度之老夫早知你非池中之物,你与冲卿家中结亲实是老夫生平一大快意之事’。 章越敬完欧阳修,又与余人一一敬酒。 王安国,王安礼举盏与章越连因三杯,这二人倒似欲将章越灌醉。 到了曾巩,章越对曾巩满怀感激地道:“越实谢曾先生当初劝勉之言。” 曾巩笑了笑朝着主位上的欧阳修道:“何足挂词,当初欧阳公也如此勉励过巩,度之能有今日实是坚忍不拔。” 轮到孙觉敬酒则道:“在下敬状元公,可谓老师身在外地为宦,他知度之大婚十分欢喜,特命我替他贺度之。” 章越露出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