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淼淼纳罕,没能争过隽器师,穆苍的衣边从指尖滑过。他能用来干什么?当挡箭牌吗?此刻站都站不稳的穆苍怕也插不了几只箭。隽器师揽上穆苍的肩头,低声语,「有信物吗?」穆苍沉默,回头眼神怯怯的觑向满是疑惑的水淼淼。「看她做甚。」隽器师将穆苍的头扭回来,「生死攸关,你若矜持,我们被围攻,一会她人可就看不了了。」不知穆苍将什么递给了隽器师,隽器师眉顿一扬,「有点分量啊,你。」水淼淼在后面够长了脖子。隽器师朝众人高举起手,展示着,可能是一小块令牌。吵吵嚷嚷的人群陡然肃静了下来,还在诘问阻拦众人的恶狂客不明所以,觑众人一个个讶异的面孔,难以言喻的神态,缓缓转过头,脸色几变,低呼道,「安绝老!哪位?」隽器师歪歪头,示意是身旁的穆苍,恶狂客当即抱拳一拱手。安绝老?这名字有点熟悉,但水淼淼想不起来是在哪里听过了,一定是在很久很久以前。「真是深藏不露。」萱儿的声音在身后如鬼魅般幽幽传来,「最正人君子的徒弟竟然结识了安绝老的徒弟,还甚是亲密,要知道安绝老在魔修中可是威名赫赫,一呼百应的存在,说是魔修第一不为过,若不是晚出生了百年,说不定都能跟圣元老祖掰掰手腕了……」忽略掉萱儿的阴阳怪气,萱儿倒是很好的帮水淼淼解惑众人为何此等反应了。「他是安绝老的徒弟?」疑问懊恼之声此起彼伏,多欲仙更是两股战战,眼看就坐到地上了,那第一个剑指隽器师的魔修扶上了他。安绝老为人行事都低调,因不‘疯癫",仙盟那边都要给几分薄面,但惹怒他的人从来没有第二种下场,如果死与生不如死算两种的话,那到还有得选。而安绝老护短算一个常识。但这个常识,在今日之前,穆苍是半个字都不相信的,安绝老的其它徒弟,他更从未见过,更不曾听安绝老提起说过想念之类的。还有安绝老那不顾他生死的传授方式,时不时的失踪,还用他拱火,嫌戏台搭的不够高的疯魔样,哪里是重视了?虽然安绝老好似有说过,若犯了事,除了遇到的是庹家的庹炎君,闻人家的闻人仙,百里家的百里政永。百里政永算半个,只要不在他眼跟前作恶,不用他的名号大约也是可以走的,除此之外的任何人只要他嘴够快,安绝老徒弟的名头都能给他留半条命。所以安绝老确实是护短的,不然传不出这种风声。安绝老不允许任何人伤害自己的徒弟,在他们有用之前,然出师后,就不算他徒弟了,他的名号自不能在用,生死便各由命。而穆苍尚未出师。他的试验,多年间就成功过这一位,也不能算成功,还不稳定,所以安绝老给出的令牌,正经魔修的应该都知道,安绝老亲自证明过的,伤害他这般的徒弟下场会是怎样。所以在觊觎穆苍就不礼貌了。虽然此间是生死存亡的问题。可若非要害了安绝老的徒弟才能出去,还不如此刻自我了断先。「安绝老?」水淼淼反复嚼着三个字,她好像想起最先是在哪听到这个名字的,如此想来自己还真欠他一些东西,一声笑叹,更多是自嘲。落到穆苍耳里令他浑身一颤。「有点骨气,不然旁人还以为你是假冒的,在说安绝老的徒弟多有面子,此刻保命最重要。」隽器师拍拍他的肩,自以为的善解人意道,「她怎样的人你不是不清楚,她不会在意外界好坏的评价的,只要你没有坏心,是不是魔修关系都不大,还是朋友的。」若不是刚才的威压让穆苍身上大大小小的骨头错位断裂,他真想将站着说话不腰疼的隽器师摔出去!是正是魔何种身份穆苍不在乎,他也不因此苦恼,只是怕旁人言语对水淼淼产生不好影响才选择隐瞒。然安绝老的名字才是穆苍不愿意提起的。如隽器师说的保命重要,所以他给出令牌,也是觉得时间这般久了,水淼淼不一定还有印象。只是那声笑,坐实了穆苍纯属在妄想。水淼淼的记忆力好的很,两世为人,她的优点也就是记忆力好一点了吧,不想忘记,于是便产生了那听起来过于滑稽的婚约执念。穆苍不知道水淼淼会如何进行联想美化。他的心甘情愿不想化为一次次人情,需她偿还。但水淼淼已经认定,她欠他了,他牙口是真好,也原来那般早他就有这臭毛病了,到底谁需要他护啊!水淼淼硬是从后挤到前头。「你要做甚?」隽器师问道,试图护一下穆苍,他以为水淼淼是来兴师问罪为何欺瞒她的。哪知水淼淼全然不理睬穆苍,如同隽器师刚才一般将穆苍扒开到后方,而她自己向前半边身子挡在隽器师面前面对众人,抬手抓上隽器师的衣领将他拉弯腰,小声且严肃的在他耳边说道,「他做不了你的挡箭牌,你还是有空想着如何撤吧,不然你清白就保不住了。」「没人敢动安绝老的徒弟。」隽器师说的肯定,视线环顾众人,个个疑虑重重犹豫不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