隽器师准备的衣裳手感摸起来很顺滑,纯黑没有装饰,自带一个披风兜帽,穿上身,很密实,坚决不露半分肉但不显闷热,至于有多合身就不赘述了。
这一套衣裳似还能抵挡魔域特殊的血煞之气,萦绕在耳边的靡靡之音更是少了许多。
水淼淼看着镜中的自己,利索的将一头黑发辫成了一根粗辫子,不易散,要将兜帽带起时也方便。
随后将本都是簪在头上冒做装饰的泠焰当胸针别在了胸口,腰扣奉若则戴在了衣裳内,以防丢失。
水盈隐被水淼淼继续收着揣在怀中,隽器师说这个和他打造的很像,她不想令隽器师看到后徒生伤心。
反倒是在水盈隐里找出了当初萱儿用来跟她换空银燕的手链唖铃铃,斟酌了片刻,水淼淼将唖铃铃带在了左手腕上,反正这手链主题也是黑色不显突兀。
没用水盈隐,怀归日自要是照旧围在腰上的,往日尚不觉得,如今一系完全就是一条珍珠腰链,颗颗圆润饱满闪烁着细腻清透光泽,瞬间给这一身阴沉的黑衣添了不少柔和。
水淼淼努力将那外置的披风拉了拉遮住腰链一大半,最后还有懒缕球用来修饰修为的也得系在腰间。
进了魔域,水淼淼没用往日显示蜕凡期的香丸,她将修为往上提了提,懒缕球里焚烧的烟,缥缥缈缈,环绕住水淼淼,在黑衣的映衬下有些若隐若现,到似更加深不可测了。
收拾妥当后在望一眼镜中,饰品好像没少到哪去,水淼淼努了努嘴她已经尽全力了,先去找隽器师看看在说吧。
隽器师不在房间,水淼淼向甲板上走去。
昏暗的天光隐隐冒着殷红的血光,笼罩着整个魔域,让人分不出时间光景。
刚走出船舱,水淼淼一眼就看见了站在甲板上背对着船舱眺望着远方的隽器师。
他亦换上了一身黑衣,外罩了件黑亮色长马甲,不见丝毫书香儒雅之气,显然是没有在魔域继续扮符令君的打算。
不在束发戴冠,而是披散着,取几缕单独辫起上面点缀着小铃铛似的装饰,听到身后动静,隽器师转过身,发丝扬起有‘叮当’声,露出藏于下面的发链坠着两把食指大小的玉剑相互碰撞着,潇洒落拓。
转过来的却是一张毫无花纹的全脸面具,无眼无嘴,吓了水淼淼一跳,“符,隽,呃”水淼淼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称呼。
只听隽器师乐呵了一声,抬手将面具往右上侧一推,面具似磁吸一般很轻易就被固定在了头发上,“喊我三点水,魔域化名。”
水淼淼空张着嘴,发不了一音,目光呆滞神情挣扎。
先不去谈论那敷衍到不行的艺名,面具之下亦不是隽器师的脸,而是一张普普通通毫无特点可形容的大众脸,“你这,还易容了?”
隽器师手一敲头上的面具,笑道,“有备无患。”
“应该的应该的。”水淼淼点着头,慢慢向船舱挪去,看隽器师那热切的笑意总似不怀好意。
“对了我也给你起了个化名。”被喊住的水淼淼眼中顿时失了光彩,隽器师自顾自的道,“七点水,这样听起来我们像是一伙儿的,能少很多麻烦。”
“呃。”水淼淼从来没有这般无语过,可谁叫隽器师说的还怪有道理的,她双手揉搓着脸有点生无可恋的道,“你这取名水平,不怪你师父老人家说你要用点心了,能不能换一个,我叫三水,三点水怎么也应该是我啊。”
“不行。”隽器师干脆利落的拒绝道,“这是我家中排行,且我来魔域一直都这么叫着,所以没得商量,我三你七,你可以在魔域唤我三哥,我就将就一下喊你七妹好了。”
“呵,呵呵,呵。”水淼淼敷衍的笑着,被迫认下七点水这个名字,水淼淼七点水,贤彦仙尊预言了啊。
水淼淼告诉自己不要在纠结叫什么,反正同路的时间也不多了。
她扫视了四周一圈,船是临水而停的,只是那藏青如墨的河流似凝固一般,肉眼不见可动,更不闻水声。
这荒无人烟的魔域,时静的可怕时闹的疯狂,到现在水淼淼还没有听到活物发出的声音,只有风声和没完没了的虚糜之音。
这次与灵语无关,水淼淼尝试用灵语倾听结果毫无变化,只说明这些声音没有意义,或许曾有过意义,然数百年的摧残早都已经迷失了。
河两边遍布着枯黄怪异又肆意生长的植被,肉眼可见的变的茂盛又在几息枯萎成烟。
水淼淼眨了眨眼,看着重新冒出的血红嫩芽,一时不知该评价魔域到底是毫无生机还是生机顽强。
“我们是不是该出发了?”收回视线垂下眼眸,水淼淼问道,这魔域她不喜欢。
“别急。”隽器师的声音忽然近了,水淼淼后撤一步,抬头望,隽器师摸着下巴正在打量她,蹙了蹙眉似略有不满。
水淼淼知道他何意,只是未出船舱前的她还满怀忐忑,现在的她却是理直气壮,双手一摆道,“看什么看,我比你好多了。”
论花里胡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