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莹莹!” 站在她身旁的一个三十多岁,用布巾包着头的妇人赶忙拽了拽她的胳膊,脸上露出不安的神色。 “怎么?我又没说错!”小姑娘高昂着下巴,倔强的瞪着顾南烟。 “你自己说是不是在为难人,便是一个身强体壮的汉子一天也做不完五亩地,何况我们这种女子……” “公主殿下并没有强迫你,你可以按以前的方式,继续种植官府发放的粮种。”袁管事不满的道。 他并不反对大家问问题,可纪莹从一开始便阴阳怪气的,如今还敢质问出声,她当她自己是谁? 若是惹恼了公主,到时候整个庄子的人都跟着倒霉! 那个叫莹莹的小姑娘,却没听出袁管事声音中的警告,见顾南烟不吱声,以为她被自己说中了阴谋不敢回答,不由高高昂起了头。 “我是在问公主的话,袁庄头陷害我大伯做了管事的,如今都能替公主答话了吗?” “你……”袁管事气的不轻,见她如此不知进退,原本想息事宁人的心也散了。 既然人家嫌他多管闲事,那他闭嘴就是了,反正公主看起来也不想那种牵连无辜的人,给这姑娘点教训也好。 于是袁管事低下头,似乎很无奈的叹了口气,后退两步。 “纪莹莹,再胡闹就给我滚回家去!” 这时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紧皱着眉头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身后还背着一捆柴,显然是刚刚才回来。 “你别忘了,纪家不止你一个人!”少年严肃道。 说罢他方向身后的柴火,朝顾南烟行了个礼。 “舍妹不懂事,冲撞了公主,还望公主念她年幼不懂事,饶了她这一回,纪锐感激不尽。” 说罢他朝顾南烟跪下,用力的磕了两个头。 顾南烟挑了挑眉,饶有兴趣的打量这兄妹二人。 纪莹莹见哥哥疾言厉色的训斥她,又给顾南烟跪了下去,顿时不乐意了。 “哥哥!”纪莹莹声音都喊劈了,她上前拉住纪锐的胳膊,想将他拽起来。 可她一个姑娘哪里会有一个男子力气大,拽了半天,地上的纪锐纹丝未动。 纪莹莹气急败坏的松手。 “为什么都不让我说!不就是因为她是公主吗,你们怕她我可不怕,大伯因为她丢了活计,我们一家往后的日子还怎么过!” “如今还要将我们当畜生一般使唤,我今日一定要问清楚,她凭什么,是不是因为她是公主就可以为所欲为!” 纪莹莹转过头,看向顾南烟的眼神充满怨恨。 大伯没有女儿,对她一向疼爱有加,平日里得了什么女子用的好东西,都会给她捎带过来。 若是她受了委屈,大伯也会帮她讨回公道,不像她那个懦弱的亲爹,只知道息事宁人。 在她心里,大伯已经像是父亲般的存在。 而且庄子里的人因为大伯的缘故,对她像来客客气气,她在这里可以说过得像是个小公主。 直到顾南烟出现…… 大伯的职位没了,这事昨日就传遍了。 她一早便跑了趟城里,消息在大伯那里得到了证实。 同时她还知道了堂哥被抓走的消息。 想到平日里疼爱自己的长辈那副憔悴的模样,仿佛一夜之间皱纹都多了好几条。 纪莹莹咬了咬牙。 她红着眼眶上前一步,刚准备再次质问顾南烟。 就见那个明明跟自己一样大,却通身气派的女子居高临下的望了她一眼,那一眼不带任何感情,仿佛在看一只蝼蚁一般。 “你算什么东西?”顾南烟问道。 纪莹莹闻言,梗着的脖子僵了僵,似乎没听清楚她说了什么。 “你、你说什么?” “我说……你算个什么东西。”顾南烟缓缓开口。 她拿起桌上的茶抿了一口,眼皮子都懒得抬。 “是谁给你的错觉,让你觉得你可以质问本宫?” 顾南烟觉得,她可能真的太过和善,才会让一个小丫头都敢在自己面前咋咋呼呼。 “还有,跟本宫说话要先跪下磕头请安,说话前要在开头加上启禀公主四个字,而且……” 她看向仿佛不敢置信一般,直勾勾瞪着自己的顾南烟。 “你不可以直视本宫的脸哦,不然可是会被用勺子挖出双眼的!” 顾南烟此刻简直要烦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