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的路连野狼都得迷糊,完全不知东南西北。 马车走的不顺但始终保持着平稳,此时马车里的人已经醒了。 就是有点儿……呆呆的。 靠坐在那儿眼珠子也不太动,像丢了魂儿似得。 慕容叔始终在她旁边儿呢,主要是看着她别伤了身子。 “小姐,喝水吗?” 她不吱声,更像没听着。 叹了口气,慕容叔隐忍的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没忍住。 推开车门对外面的人怒目而视,“你们给她吃了啥?说好了不会伤害她,她现在都傻了!她是王爷唯一的女儿,你们简直……” “慕容,不许大喊大叫!她心向申屠稷你又不是没看出来,这是最稳妥的法子让她忘却前事,到时王爷行事也能顺利。” “她都傻了,这是忘却前事吗?你们到底下了多少药?!” “过几天她就缓过来了。” 尚勋也没什么好气,但还是耐心的给他解释,免得他再大喊大叫的引来了人。 慕容叔仍旧生气,把车门甩上再回头看傅元筱,她还是那傻呆呆的造型呢。 把披风盖在她腿上,看着她那双眼无神一动不动的模样轻轻地叹了口气。 “他们是憋屈的太久了,以前整日里筹谋大事,现如今用来做生意都觉着委屈。自从猜到了王爷可能要进行的计划,他们就疯了。” 靠着车壁,他又道:“挟天子以令诸侯,我不觉着这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所为。” 说完这句他就沉默不语了,垂下眼睛,能从他脸上看到诸多纠结。 对面,傅元筱慢慢的转动了一下眼睛,死气沉沉立即消失。 这帮人行路也是极为隐秘的,穿山越岭的他们也不嫌麻烦,小心翼翼到一定程度。 停下来时傅元筱也能够下车了,去方便,吃饭喝水都正常。 但就是不说话,眼睛里都是懵懂宛如刚刚出生的婴孩,对这世上的一切都不了解还有一些好奇和害怕。 站在树下盯着树枝上的鸟巢,她眼睛都不眨的,就像定住了。 尚勋等人不时的看她一眼,能从眼睛里看到他们的警惕。 唯独慕容叔无比担忧,“眨一下眼睛,不然时间久了眼睛会疼的。” 傅元筱听话的眨眼,但也只眨一下,其他一切没变。 这不就是提线木偶嘛,慕容叔叹气,又没什么办法。 很快再次启程,傅元筱还是那状态,只是偶尔的看着车窗外掠过的景色而眯起眼睛。 历经十几天才停下,群山之中,以前与南晋接壤的地方。 这是一座很普通的寺庙,香火不旺盛的样子,马车直接进了寺里。 慕容叔带着傅元筱从车里下来,他皱着眉头往四周看了一圈儿,“王爷根本不在这儿,你们把她带到这里是什么意思?” 尚勋捋了下白须,“你一直担心她吃不好睡不好伤了身体,此处安静适宜养身。” 慕容叔狠狠地看了他一眼,之后扶着傅元筱离开了。 在一个禅房里住下,慕容叔整个儿沉默的暴躁,不让任何人再靠近。 他独自守着,饭菜喝水什么的他甚至都要检查一遍。 傅元筱现在已经不是一动不动的状态了,她会翻破旧的经书或是敲打木鱼玩儿。 玩的时候聚精会神宛如一个孩童,可这么大个人在那儿鼓捣木鱼甚至还想拆开看看这不就是傻了吗?! 入夜,看着傅元筱吃完饭慕容叔把东西收走了,走之前把门窗都好好的检查了下。 她则坐在床上继续拆木鱼,她已经拆坏两个了。 过去很久,微微敞开一丝缝隙的窗子飘进来微乎其微的呼吸声。 床上的人恍若未闻继续摆弄木鱼,下一刻一道黑影从外翻进来,悄无声息的靠近床边。 锋利的刀子倏地直抵她颈侧,但她毫无反应,甚至都没看到似得。 叶鸿扯下黑巾收回刀子歪头看她,“你真傻了?” 他的问题并没有得到回应,看着她像五感皆失了似得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到底是慢了一步? 他紧赶慢赶的跟踪,期间路上跟丢了几次,直至他们到了这寺庙他才找来。 那时就发现傅元筱不太对劲儿,但一想她机灵的像个贼似得八成是装的。 但现在一看……好像是真的。 “真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