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王妃年事已高,她没有带着小辈来,大长公主的孙女于星芒扶着她。 一身暗紫色绣松鹤图案的锦缎对襟衣裳,绛紫色的褙子,花白的发丝一丝不苟地梳成云髻。 她脸上的皮肉十分下垂了,法令纹很深,本该是恶相的,但她眉目也耷拉,倒是增了几分慈祥,一点都不显得凶恶。 锦书上前福身行礼,“见过大长公主,见过襄王妃,感谢二位大驾光临。” 襄王妃打量着她。 萧王妃落锦书的大名,如雷贯耳。 其余的不提,襄王妃只关心她的医术。 但一个女子能有什么医术?不过借了居大夫的名。 而居大夫是给她诊治过,药用过不少,效果是有的,否则她无法苟延残喘到如今。 只是居大夫开的药方,炼制的九金丹,其中六七味是稀罕昂贵的。 吃了那么多年,府中几乎都被她吃空了。 而她也跟大长公主打听过,老驸马那会儿差点没了,萧王妃救回来的,没花多少银子,说是一百两都能打住了。 她真是不敢相信啊。 这么便宜,能买什么药呢?便是一株千年人参,也不止一百两了。 她一年要吃不少千年人参和天山雪莲,还有那沙漠里头挖回来的肉苁蓉。 外头药铺子卖的那些寻常物,效果是要差一些的。 为了这老病躯,掏空府邸,连累子孙,她觉得还不如死了算。 偏偏老头子不舍,节衣缩食,也要给她张罗。 昨日大长公主便说要与她一同前来萧王府,找个机会让萧王妃把把脉。 她不愿意,架不住大长公主的魔音穿耳,勉强答应但心里也没抱什么希望。 所以,打量过锦书之后,直接开口了,“萧王妃,今日来除了贺你生辰,还有一事相求。” 锦书恭谨,“伯母有事便吩咐,不必说求字。” 襄王妃福福身,语气淡淡,“还是求的,想让你给我把把脉,看我这身体是否还有救。” 锦书含笑,伸手扶着她,“小事,我们去萧乾居。” 于星芒放开,改为扶着自己的祖母,冲锦书道:“那我与祖母先到正厅去,帮你招呼宾客。” “谢谢!” 招呼宾客?别把那几位王妃吓懵了才好。 襄王妃怔了怔。 她这些年看过不少大夫,但凡有些本事的,性子都比较傲。 像居大夫也是求了几回才愿意去的。 至于江湖上求来的神医,若没谈好条件,怎也不愿意把脉。 因而她以为萧王妃会推却一下,她推却的话,自己就顺势不求,以后大长公主继续唠叨,便有话堵她了。 结果只那么一说,她就同意了。 她回过神来,“倒不着急的,我的礼……” 她回头去寻带来的婆子,婆子捧着礼跟在后头。 锦书招呼朱嬷嬷过去收礼,道:“谢谢伯母,破费了。” 襄王妃微微颌首,回头看了大长公主一眼,唉,尽管试试,不行以后别在我跟前叨叨。 大长公主没好气,这老嫂子,之前跟她说了几次,她就是不信锦书的医术,她越不信,便越要带她来。 锦书把襄王妃请进了萧乾居,一路是扶着她去的,她显然忍受着疼痛。 辛夷和刘大安都不在,所以锦书只能先问症。 诊脉这个仪式感也是要的。 手伸出来,锦书就看到她的手指机会都变形了。 关节肿大,发红。 挽起袖子,便见皮肤有些环形红斑和皮下结节。 锦书道:“双脚给我看看。” 襄王妃道:“居大夫与你说过我的病,对吗?” 锦书摇头,“没说过,我也不知道他给您治过。” “没说过啊?”襄王妃挽起裙摆,脱去鞋袜,挽起裤管露出一双变形的脚。 没说过她是怎么知道双脚也有的? 锦书蹲下来,检查她的双脚,关节肿得厉害。 她摁压了一下,便听得她丝丝地吸气,显然是发作期。 “多久了?”锦书问道。 襄王妃忍住疼痛,道:“好多年了,起码十几年,开始没这么厉害的,这两年走路都费劲,发作起来,要命的。” 锦书点点头,“从骨头里头发出的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