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明黄龙袍无比的尊贵,面容沉冷严肃,嘴唇很薄,几乎是缩了进去,脸颊凹陷,颧骨微突,有刻薄寡冷之相。 许院判跪过来,按捺不住心头的激动,“皇上……” 皇帝冷冷地看了一眼太上皇,那眼神充满戾气与阴郁,缓缓道:“把针拔了,朕不愿太上皇再遭罪。” 许院判双腿发软,整个瘫在了地上,嘴唇颤抖了几下,“但是……情况已是有所好转。” 景昌帝眉目一冷,“朕不想说第二遍。” 许院判慢慢地垂下了头,眼底如死灰一般黯淡无光,绝望笼罩着他的脸,他缓缓磕头下去,带着哭腔道:“是!” 他站不起来,跪着挪了过去,强忍眼泪把太上皇身上的一一拔走,但他与太上皇距离很近,甚至能听到太上皇的呼吸声。 这样沉稳的呼吸声,这两年都不曾有过的。 要是换了以前,这该是多大的喜讯啊,满朝文武只怕也会激动万分。 “出去吧,朕与太上皇说几句话。”景昌帝扬手,道。 许院判不敢看他,更不敢往深处想,但是不祥的预感已经笼罩着他,他全身抖如筛糠,拖着沉重虚软的步伐出去了。 禁军随即关闭了殿门,遮挡着禁军举起的火把。 因外头火把映照,殿中虽不是漆黑一片,却也十分昏暗,落锦书是开着双眸探照,能清楚看到他脸上的每一丝表情。 恨与毒藏在了他脸上每一个毛孔里,那分明冷静的面容看起来却是那么的狰狞吓人。 她想起昨晚在屋顶上听到的那几句话,他说,只有太上皇死了,他才是真正的皇帝。 落锦书心头一沉,昨晚言犹在耳,如今再看他屏退所有人,莫不是想弑父? 落锦书猜测没有错,景昌帝确是要弑父。 只见他走到床前盯了好一会儿,眉目间横着冷意和不耐,“您这不是自找的吗?就这一口气,那么难咽得下吗?” 昨晚许院判说他快不行了,施救也未必管用,不施救就一定没了,可没想到,既不用药也不施针,他竟然熬过来了。 昨晚他睡得无比的安稳踏实,觉得自己如今才是真正的皇帝。 可不过短短几个时辰,这一切又成了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