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寂二话不说,上前脱掉他的绸缎衣裳,把他那一身洗得发白的绸子还给他。
陈氏和温世金得知要离开,十分不舍,尤其陈氏,一直抓住蓝寂的手臂问,“你带我去战将军可以吗?我女儿嫁给了他,没有父母之命他们是无媒苟合,长久不了。”
蓝寂淡淡说:“对不住,王妃说了,不可以你们去战将军和夫人,你们速速收拾行装,离开王府。”
温世金倒是不闹,白吃白喝几天,虽说珍馐百味算不得,却也是色香味俱全的佳肴,算是白捡的便宜,算对自己这辈子有交代了。
温福林一直认为他们在做戏,不管真的送他们离开。
即便上了马车,出了京城,他也依旧是这么笃定地认为。
但是,出了城外,蓝寂不赶车,换了一个车把式,混入押粮的商队里头,再没有萧王府的人了,他这才觉得可能估计错误了。
他喃喃地说:“不可能的,萧王府千里迢迢把我们从望州带过来,又怎会轻易让我们回去?他们一定会追上来的,我那要求不过分,一点都不过分。”
陈氏想到以后再过那种日子,一颗心就跟被什么东西咬着一般,又酸又痛又无力,绝望
得无以复加,忍不住问道:“父亲,您到底跟他们提了什么条件?”
温福林说:“他们要我作证,却只给我白银百两,保我活命,这怎么能够?我要他们十万两银子外加一所宅子,再把那两名侍女送给我,以后便不必你来伺候了,也是为你着想。”
陈氏听了很感动,急忙问道:“那这样的条件,他们答应几个?”
“全部都不答应,只用一百两打发我们。”温福林冷冷地说。
“那怎么行?一百两怎么行?”陈氏急了,“那是万万不可答应的。”
温福林冷冷说:“我也不傻,这说大交易,没有十万两加宅子,我是不会答应的,你当他们不着急吗?”
陈氏说:“对,实在不行,我们还能去找素山,她嫁给了战无情,战无情是四品广威将军了。”
温福林闭目,没有说话。
这实在是他想不到的,当年他以为战无情一定会被折磨死,没想到他这么命硬,又没想到他竟然等到素山到这个年岁都不成亲。
但当年怪不得他,险情逼到了眉睫,如果不是梁周天帮他们摆平证人,摆平江淮之,这件事不知道要闹得多大。
因为一旦查起,牵扯出来
的就不是一件案子,而是很多很多宗,足够他掉脑袋了。
陈氏见公爹不做声,便掀开马车的帘子冲外头的车夫问道:“这位大哥,你知道战无情的府邸在哪里吗?我是他的岳母,能否带我们去?有赏。”
车把式像是聋子一眼,对她的话充耳不闻,甚至都没调过来看她一眼,只顾扬鞭而去。
陈氏便推了推温世金,“二叔,你来问问吧,兴许见我是妇道人家,不愿意搭理我呢。”
温世金刚想睡觉,听得她说,便张开眸子看了父亲一眼,见父亲没发话,他也不管,继续闭上眼睛睡觉。
刚闭上眼睛,便听得父亲淡淡的声音,“你去问问吧,若进来将军府,哪管他萧王府答应不答应,当年的事实在说不得。”
温世金这个人没什么本事,在望州多年也只是做些低贱的活儿,但良心尚未泯灭,听父亲吩咐便道:“我觉得回望州挺好的,至少做点苦活儿能养活自己,父亲的药这些年也没短过。”
“没短过,但是我年纪大了,熬不得了。”陈氏急道:“二叔快问问,素山是我的女儿,她如今高嫁夫君在军中有势力,养我们总不成问题的。”
温世金笑
了起来,他脸上又几道疤痕,不大明显,但是笑起来就堆成了皱纹,“大嫂,我没这个脸问,当年把她卖给了商人,过的是生不如死的日子,好不容易嫁给战无情能过上几日好日子,又要被我们拖累,这不是人干的事,我做不出来。”
他当年是没有好好读书,否则考取了秀才,也能当个先生赚束脩,没必要当个苦力。
不过,虽没好好读书,道理却也明白些的,就是年轻的时候太胡混了。
他其实不明白大哥他们,当年也不是山穷水尽,出去摆个摊子,或者当个先生,不也能赚点钱么?至于自尽吗?
温福林大概也觉得对温素山有些愧疚,所以也就没勉强他去问车夫。
萧王府里郭先生送走了他们,便出去与方先生见面。
经过上次暗杀,云靳风也意识到王府的薄弱之处,除了守卫之外,还没人指点迷津,他请求郭先生回来,但是郭先生只给他介绍了一位先生,就是他的同窗方先生。
现在贵妃要传召方先生进宫去,方先生不曾与宫里头的贵人打过交道,所以过来先问问郭先生需要注意些什么,免得出了乱子。
郭先生先问他,“是不是殿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