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真的是有些骑虎难下了……无奈之下,他不由得朝着倪富国身后的这些人看了过去,当发觉到了他的目光时,这些人竟然纷纷的扭过了头,仿佛与他们无关一般,让他真的是无计可施。 于是,他只好同样冷着脸,低声问道:“倪特使,本可汗也是一番好心,因为知道特使身份尊贵,这才安排了那般大的阵仗,并无什么恶意,还请特使体谅才是。” “体谅?你是不是好心我不知道,但是,谁承认说你是可汗了?你这胆大妄为的北夷。” “咦?”阿史那施愣了愣,他没想到倪富国的态度是这般彻底的坚决,看来他真的是带有敌意前来的,既然如此,他也不必需要跟他客气。但是,一想到如果唐军和葛逻禄以及回纥两部联合起来的后果,他就不得不萎了下来,他不敢面对那样的结果,是的,不敢面对,他就算再盲目自大,可是这巨大的实力差距他还是明白的。 “哼,既然你已经派人来迎接了,那本使便勉为其难的接受吧。”似乎是觉得自己的态度太过强硬了,会引起拔悉密人的反感,从而造成大祸,于是他的态度也放缓了一些。 但是就在这时,他身旁的叶倾城为了给莫贺达多争取一些时间,于是轻咳了几声,提醒倪富国道:“特使,既然阿史那酋长那么诚心的迎接,我们也应该做些回应才是。” “对对对,这位是叶校尉吧?还请你多在你家特使耳边帮在下美言几句,就请他不要因此生气,这次我是真的没有考虑到,所以让特使受惊了,若是再有下次,在下定当向特使赔罪。”见有机会挽回局势,阿史那施连忙也应声说道,至于叶倾城称呼他为酋长这件事,只有当做没有听到了,对自己的蔑视总比唐军的铁骑踏平他们拔悉密牙帐要好得多吧。 “既然如此,请吧。”倪富国的左脚从马镫里伸了出去,在那里晃了晃,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阿史那施却是一头雾水,他知道这肯定是大唐的宫中那些个达官贵人的什么陋习,可是他对于中原的习俗都一无所知,并不清楚倪富国的意思。还好他带了一名对于中原颇为熟悉的手下在身边,此人在中原生活了十余年,对于大唐的一切都知之甚多,带他就是为了担心因为什么习俗的不同而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看到他投来了求助的眼光,那名下人连忙告诉了阿史那施倪富国的意思,顿时让他的怒气再次的增长了不少。 但是为了大局,他还是忍了下来,朝着之前他用来替换被自己打成重伤那家伙的近侍扬了扬头,并且指了一下倪富国的脚,示意让他上。 这家伙虽然有些郁闷,但还是只得硬着头皮上,他平日里也是服侍阿史那施的下人,只不过不太受宠,作为下人,他是当然清楚倪富国意思的。 他只得装出了一副笑脸,快步走到了倪富国的马旁,一下子趴在了地上。 这下子,就算是再愚笨的拔悉密族人,都明白了倪富国的意思,他们全都变得异常愤怒,除了手捧乐器的乐队,还有两旁的拔悉密战士外和那些文武百官之外的围观拔悉密群众开始大呼小叫了起来,正如莫贺达多所说的,这些人,只要阿史那施一声令下,他们全都会变成相当恐怖的大军。 看到这些家伙那激动的态度,唐军出使团的诸位战士也都纷纷的将手按在了自己的武器上,一副剑拔弩张的样子,他们在提防着随时可能冲过来的敌人。他们倒是不担心倪富国的安危,因为在经历了多次的危机之后,他们都很清楚,以朔方军斥候营那几位的实力,只要他们在场,是没有人能够伤的了倪富国的。 而躲在他们当中,伪装成了回纥战士的阿史那俱缇则有些不知所以,因为叶倾城他们与倪富国商讨的方案,在进入拔悉密的势力范围之前就已经敲定了,所以他是根本不知情的。虽然知道他们要把阿史那施从酋长的位子上给拽下来,但是现在的这番情景又是怎么一回事?他看得出叶倾城是在拖时间,而且倪富国也是在配合他的样子,这几日来的接触,让他很熟悉倪富国的性格,带有一些娇气,但是又不如传闻当中的宦官那样的阴柔,更多的是一种老实巴交的善良,眼下的这幅姿态,很明显就是装出来的,并不是他的真实样子。 这时,他忽然想到了一个人,谁?莫贺达多,他回忆起了叶倾城在丢下莫贺达多之前似乎扔出了一张符篆,他这几日从出使团里打听到了叶倾城的另一个身份——道士,换句话说他好像会一些术法,说不定他就是为了不让大家知道他向莫贺达多说了些什么,这才把他丢在了那里。 直觉告诉他,叶倾城与倪富国的这一番动作,与莫贺达多接下来展开的行动有关。 见到周围这些北夷的这种态度,倪富国发出了一声冷哼,明显感到了不快。 阿史那施虽然也是一样的愤怒,但是他是拔悉密的酋长,不可以因为逞一时之气而害了整个部族,因此伴随着他的一声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