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状,她忽然抬头,猛的朝一个方向看去。
是邓布利多。
出现的时间还真是恰当。
她算是明白邓布利多打的什么算盘了。
他在试探她。
试探她对那些冥河力量的掌控程度,试探她对波特的友善程度,也是……试探她能不能召唤守护神咒。
她放下波特,然后站起身朝邓布利多看去。
实际上,她谈不上有多么的信任邓布利多,但在这一刻,却的确对邓布利多对于她的忌惮而产生了惊讶和意外的情绪。
邓布利多也并非完全的信任她。
所以,她看了看天空。
——摄魂怪是意外,但这场试探却是邓布利多的临场发挥。
死神有句话倒是没说错,人间最美好的东西是人,但最可怕的东西也是人。
这场事故在霍格沃茨闹出了不小的动静,虽说邓布利多借了其试探了卡斯米尔,但他对于摄魂怪竟然能够闯入学校也为此发了不小的火。
她想,这场局里面,最倒霉的恐怕除了波特就是部长福吉了。
而在这件事过后,她每次在走廊遇见波特时,对方总是会朝她看去,好像有不少话想说,但最后却欲言又止。
假期前,学校开始统计了去霍格莫德的人数,她在名单上写上了自己的名字,向渡鸦确认了那条黑狗最新出现的时间是在霍格莫德的尖叫棚屋。
费尔奇最后确认了几遍签名没有问题后才放她出去,然后又恶声恶气的确认后面排队的学生。
白茫茫的大雪覆盖了整个霍格莫德,从远处看,那几个尖尖的房顶也变成了雪白,天空中下着大大小小的雪子。
她踩着厚厚的积雪,想起了另一个雪天。
那个自己曾经死过一次的雪天。
她不再看天空,脸颊却有些苍白。
她拿着卢娜·洛夫古德不知从哪里找来的霍格莫德地图,走进了蜂蜜公爵。
在怎么说也来了一趟,好歹也来逛逛。
蜂蜜公爵内挤满了学生,她甚至还看见了格兰杰和韦斯莱。一排排架子上摆满了令人眼花缭乱的糖果。大块奶油杏仁糖、亮晶晶的粉色椰子冰糕、蜜汁色的太妃糖。还有几百种摆放得整整齐齐的巧克力……
斑斓的色彩闯入了她原本灰色的世界,那些冥想盆中的记忆开始再一次席卷大脑,她下意识捂住头,好一会才恢复正常。
她最近有点分不清到底什么是真实什么是过往。
这个冬天好像很难熬,似乎比以往都要冷。
英国的冷空气总是来的很早,她努力遏制大脑不自觉的混乱,裹紧了脖子上的围巾,她把手中的那一袋糖果塞进了施了无痕延展咒的口袋,然后走出蜂蜜公爵。
她跟着地图,走在街道上,刚打算拐个弯,却在转角处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你今天怎么想起和我们一起走了?”扎比尼调侃的声音响起,“我记得你之前不是经常和那个拉文克劳的第一名走在一起吗?”
“这不关你的事,布雷斯。”马尔福的声音有些烦躁。
“你该不会喜欢她吧?”扎比尼冷不丁的说了一句。
而马尔福过了许久都没有说话,久到甚至卡斯米尔都以为他们离开了。
“她不过是个泥巴种。”
这是马尔福的声音。
雪子落到了脸颊上,卡斯米尔莫名的觉得有点冷,她的手已经在马尔福刚刚说出那一句话时有那么一瞬间的发冷。
她是泥巴种?
真是讽刺。
——她甚至连巫师都不是。
她其实对泥巴种这个单词并没有什么特别反感或是激动的情绪,因为这个单词本来就是无法和一个冥河生物挂钩的。
只是发觉自己好像永远都参不透人心。
或者说她从来就没有搞明白过这种东西。她作为一个常年与死亡为伴的冥河生物,即便是不懂感情,不懂爱,但她也在努力的尝试模仿,尽管她模仿的并不像,甚至有着轻而易举被看穿的可笑。
这种讽刺使她逐渐能够将二周目时冥想盆中的过去与现在分割。如同一盆冷水从头顶浇下,身体内苍白的骨骼也如同被冰雪冻住了,每走一步,就会僵硬的咯吱作响。
但在今天她才发觉,或许有些东西她根本不需要模仿了,因为她其实不一定需要。
风灌进了袍子,她转身朝反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