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着深吸几口气,事情变化太快,海量的信息汇入脑海,一时之间难以消化,心情也跟着波澜起伏,久久难以平复。
若能证实这两点,那我与玉音子之前就是实打实的血脉传承。而不只是之前那种融洽的前辈和晚辈之间的关系。
“冬生,我看你神情有些紧张啊。到底是期待还是害怕呢?”叶双竹面带笑容问道。
“我很难形容此刻的心情。整个人处于一种懵懂的状态。”我无奈地摇摇头,“我没想到,进入荒村之后,会出现这样的变故,总之一言难尽。”
叶双竹安慰说:“你既然没打算原谅那个男人,不想认他,也就不必为此背上负担。不过,一码归一码,你能与玉音子前辈认亲,那也是一件大好事。”
我露出笑容,轻轻地点了点头。
玉音子说:“冬生,把这牌匾摆好。宗祠虽然破败,也是萧家人的象征之物。昔日,我爹爹萧天真曾经找过很多次,最终都没有收获。若是让我找到了,也算完成我爹爹的遗愿。只可惜,这里早已荒败。若是个热闹村子该多好啊。这表明萧家人绵延传承到现在,而不是一百年前就荒芜没落了。”
我遵从玉音子的吩咐,将黑伞和火把交给叶双竹,将这块硬木做成残缺的牌匾清理干净,就放在门前。牌匾经历漫长的岁月侵蚀,已经有些腐烂,支撑不了多长时间了。
我本想给“萧”字加一些涂料,重新书写完整。
可玉音子拦住了我。
按她的意思,风流已被雨打风吹去。这个地方,除了我们之外,外人根本不在意,也不会再有人来这里了。等我们离去之后,破旧的牌匾仍旧很快会褪色,没必要再浪费精力。
“我们一起进去看一看。”玉音子说,又特意对我说,“冬生,不管你和双头蝎萧初九关系如何,请你暂且收住怒火,随我进去一探究竟。你放心,我不会强迫你认祖归宗。连寨子都没有了,认祖归宗也没什么意义。人活在世上,就是要自由。”
我用力点点头:“好。”
“我是萧音儿,父亲是萧天真。当年,萧家人离开中原南下,后来在路上被迫分开。今日,萧音儿寻到了这里,你们若有亡灵在这里,不要躲藏。真有冤屈,可以告诉我。但愿咱们是出自一脉。”玉音子话语变得格外温柔,态度非常好。
“我是茶花峒冬生。我的生父是双头蝎萧初九,你们有冤屈,也可以告诉我。我愿意帮玉音子前辈的忙,助你们解开冤屈。”
我跟在玉音子后面说。
我打心底仍然不愿意跟随萧初九的姓氏,是以在我的自我介绍之中,并没有加上“萧”姓。
玉音子看了我一眼,却没有说什么。
我们一行人走入破败的祠堂。
祠堂早已变成风可进雨可进,里面的气息与外面没什么区别。没有复杂的蛊毒气息,也没有尸类寄居在这里。
中间的天井处长满了各种植物,只是入冬之后,全部枯萎失去了生命力,月光落下来,枯败的茅草落在地面,还有斑驳的影子。
“宗祠真不小啊,修建的时候肯定花费不少人力物力。”我感慨地说。
玉音子说:“这里既是宗祠,也是书堂私塾。当然不会是短时间之内就修建好。可能修了十年甚至更长时间。”
她又对小秋葵说:“萧家人诗书传家,有一些自保手段。但是,却不会养蛊毒。所以,不管你怎么努力,都不可能从这里找出蛊虫的气息,也不会有百年的蛊虫。”
我目光扫视过去,在第二重的房屋中间,还真有一些腐烂倒地的木板,一堆一堆地散布,应该就是读书的书桌。
小秋葵恍然大悟,说:“原来如此。”
春芽问:“师父,现在能确定就是那一脉萧家人避难到了这里吗?”
玉音子说:“至少有五成把握了。再找一些文字记载,大家注意看,周围有没有石碑之类。我估计周围会用石碑来砌墙。”
过了一会,麻婴喊道:“在这里。东侧的墙壁放着石碑,不过长满了苔藓。”
我们急忙走过去。
墙壁之中是平整的石碑,上面雕刻着细密的文字,仔细数下来,一共有七块石碑。
石碑上长满了苔藓,还有一些石碑表层剥落在地上。入冬之后,气温下降,苔藓也开始干枯发黑。
几人联手,将表层的苔藓清理干净,再用一些清水冲洗干净。到最后露出了全文。
麻婴自告奋勇,将碑文上的内容朗诵出来。
证实了玉音子的那番话。
这个村落还真是萧家人,他们从北宋都城汴京郊外逃难,族人分散,他们这一支共七十五人到了湘西与黔贵交界的大山之中,最终找到了这一处位置,又经历多年艰难开垦,有了田地,还有了成片的房屋,最终落地生根,渐渐繁衍壮大。
村落并没有以“萧”姓来命名,而是以这里的地形和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