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家里人安全了,他们身边带着护卫,在北戎攻城时,想走也容易。 不过,在这之前,闲着也是闲着,得先将张余年和朱参将等通敌叛国的逆贼给处理了才是。 还有将军府,萧遥没能守住城,又没有发急报回来示警,本身便有罪。 将家人送走的老家伙们,马上进宫去见皇帝,让皇帝治张余年和朱参将的罪。 皇帝无可无不可,见王丞相和许尚书、刑部尚书等强烈要求诛张余年九族,将朱参将等涉事人员抄家,便下旨照办。 又有官员出列,参萧遥守不住城,也没有发急报回来,要求皇帝降罪于将军府。 皇帝瞬间沉下脸,冷冷地道:“众卿家的儿郎得知即将城破,迫不及待南下,而萧将军明知城难受,却还是坚决守城,以身殉国,谁才是有罪之人?难不成,打不过弃城逃跑,才算无罪么?” 这些老东西,都到这个田地了,还不忘互相倾轧,着实可恨! 那几个老大人脸上一热,但很快反驳:“萧将军便是无法守城,也能发急报南下,好叫京师提前做好准备!” 礼部尚书出列,冷笑一声问:“提前做好准备?是让诸位大人再次南逃么?还是让诸位大人先行将家眷送往南边?” 勤国公也冷笑一声道:“国难当头,王丞相和许尚书却一味倾轧,排除异己,又悄悄送走自己家里人,何其自私?这也就罢了,竟要问罪舍身守城以身殉国的萧将军,着实可恨!” 说到这里,上前一步对皇帝道,“皇上,臣参王丞相、许尚书等未经皇上允许,无故让朝廷命官离京!” 王丞相、许尚书几个虽然自己没有走,可是都让自己的兄弟儿子走了,他们的兄弟儿子,都是朝廷命官,按例,未经皇帝允许,是不能离京的。 皇帝听了这话,沉下脸:“好一个王丞相,好一个许尚书……”他的目光在涉事的官员脸上扫过,声音冷厉,“不愧是我大兴朝的肱骨之臣啊!” 王丞相和许尚书等涉事的官员忙跪下口呼冤枉,但是看向勤国公的目光却异常阴冷。 这个老东西,都这种时候了,还装什么清高自许? 他们就还不信了,勤国公没让家里的儿郎先行南下! 勤国公还真没有让家里人先行南下,因此追着王丞相等死命锤,一再请求皇帝降罪这两家。 礼部尚书也在旁添砖加瓦。 两人对王丞相和许尚书此时还不忘打击异己的行为感到愤怒,决定要咬下王丞相和许尚书几人的一块肉。 此时又有御史出列,逮着王丞相和许尚书等一顿喷。 其他小官想着,皇朝将来还不知在不在,可不怕得罪王丞相和许尚书了,也纷纷站出来讨伐王丞相和许尚书等人。 王丞相和许尚书等都跪着,听到那些小虾小米居然也敢出来参自己,气了个半死,很想给他们一个警告的眼神,可惜跪着,根本不好操作。 皇帝见百官都在弹劾王丞相和许尚书等,当即下旨,革除涉事官员的职务,永不录用! 礼部尚书、勤国公以及一众御史听到皇帝下达的圣旨,俱都心满意足,齐齐出列高呼“皇上英明”。 王丞相和许尚书等官员心里恨极,却不敢说什么,只能磕头谢恩。 从宫里出来,王丞相和许尚书等谁都没有说话,眼神偶尔撞在一起,都能看到彼此眼睛里的镇定。 皇帝下旨让他们家的子侄永不录用,的确很严重,可是,他们并没有太过慌张。 因为他们都知道,死守京城的皇上不大可能寿终正寝的,等皇上驾崩,下一任皇子即位,他们自然有办法帮自家子侄再谋一个职位。 至于新皇不可能推翻先皇的旨意,那根本不是事儿,先皇作为亡国之君,做下错误的决定,新皇英明,进行拨乱反正不是理所当然么? 暂且让皇上先得意那么一会儿,反正皇上距离驾崩的时间不长了,他们作为重臣,有义务让皇上含笑九泉。 起码走出不远,许尚书忽然开口:“王丞相,天气寒冷,不如喝一杯暖暖身子?” 王丞相听了,微微一笑:“这天时的确适合喝一杯。” 不远处的刑部尚书听见,忙也过来。 三人进了状元楼的包间坐下。 刑部尚书率先开口:“皇上年事已高,却执意守京城,我等身为臣子,着实担心啊!” 王丞相点头:“身为臣子,不管皇上做什么决定,我等自该听从。” 刑部尚书听了心里暗骂,听从的话,还会赶出让家里人偷偷南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