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璃闭上眸子,但想象中的疼痛并未袭来。
一只箭矢划过半空,刺穿了狐狸妖的眼睛,它撕心裂肺的叫声震得望璃都快要心脏破碎。
狐狸妖捂住眼睛,原本硕大的身躯缩成普通的小狐狸模样,钻进草丛里去。
“小梨,你没事吧?”少年搀扶起她,他的掌心温暖,与她冰冷的身体截然不同,“你怎么这么冰?”
“青……崖……”望璃记得婶子儿子的名字,虚弱地叫了声。
风青崖背起她,安慰道:“没事了,我带你下山去。”
望璃细不可察地微睁眸子。
她挣扎起来。
“小梨,不要乱动。”
“放我下来。”
望璃的声音冷冰冰,比数九的寒冬还要凛冽,青崖的身子一僵。
“不背着你,我们怎么走?”
“男女授受不亲,何况你已成亲。”
青崖的目光变得复杂,嘴抿成一条直线。
“小梨,这么多日的相处,我已把你当作我的妹妹。”
望璃嗤笑一声。
“你撒谎。”
青崖蹙眉,为何小梨宛若变个人似的?
望璃张了张嘴巴,想要更说些冷言冷语,没有了痴情丝她很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就是个冰冷无情的祸害精。
但未来得及等她说话,喉咙一腥,又呕了血来。
方才被狐狸妖一摔,体内受了重伤,她已然动弹不得。
“小梨,不要说话了,我带你回去。”
*
风青崖仔细把望璃放上.床,秦宛羽的脸上一闪而过不悦后,面露担忧之色。
“小梨怎么会伤成这样。”
“山上有个妖怪。”
秦宛羽愕然,爱怜地擦拭风青崖脸上的泥巴。
“我去找大夫过来。”
风青崖拉住她。
“我也曾经是修道之人,医术本就不比那个无名无姓的大夫差,小梨的伤我治得。何况,他那边还有一堆人要照顾着。”
秦宛羽垂下眸子。
风青崖满心眼都是望璃,哪里看到自己的发妻已然压抑不住愤怒之色,秦宛羽黯然地离开,吱呀地关上门,留风青崖和望璃一个人在房内。
风青崖手理了理望璃凌乱的发丝,她正昏迷着,呼吸急促,不知做了什么噩梦。
这张脸,他自初见时候便已觉惊艳,现下再看,心中不可遏制地生出淫邪之念,目光游离在望璃半张的桃唇之上。
他登然捏了自己一把,稳了稳道心。
不可以。
他爱的是阿羽。
风青崖的手,被一只冰冷的小手掐住。
望璃睁开了眸子,沉如黑夜。
“……滚。”
风青崖鬼迷心窍一样,反抓住她的手,胸腔里猛烈爱意在涌动,恨不得与望璃抵死相依。
“青崖。”
宛羽的叫唤打断了他的绮梦。
晏湦站在宛羽身后。
*
望璃在迷迷糊糊间,看到一个人影忙碌。
给她喂药,换纱布,那个人不说话,一举一动甚至发出的声响很小。
她蒙上被子。
“做什么?”
“出去。”
晏湦放下药碗,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地冰冷。
“你当我是风青崖,还是其他那些男人似的,那般愚蠢?”
望璃掀开被子。
晏湦沉眸看她,眸色冷静平淡,毫无情.欲之色。
“我救你,是因为这么多日来你帮我照顾那些病人,再有毕竟你也是去帮我采药而受伤。别的不必多想。”
晏湦收拾药箱。
望璃漠然看他收拾完离开,心中再没有看到他时的波动。
她看向窗外湛蓝的天空,山间白云,盛开的成片油菜花。前几天她还记得自己对着这样的景色很是陶醉,现下无论怎么看心里的柔软已无踪迹可循。
痴情丝没有了,她又回到了这副冰冷的样子。
“你是个没有感情的人。”智泽大祭司的话回荡在耳际,她并不是在讽刺,只是在陈述,“小帝姬,你可以不去努力,反正咱们瑶华还有大帝姬撑着。女帝也说过,你随心所欲活着就好,不用去纠结这件事。你只要当个好人就行。”
可是她做不到。
没有感情,实在太奇怪了,真的可以做一个好人吗?
这就罢了,偏生她还极容易招惹人,害人不浅。
她想过死。
只要死去,就不用反复承受虚无带来的折磨,更不用眼睁睁地看着别人因她而死。
陷入心绪无法自拔之时,房门打开,宛羽凝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