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云拂影在自己牢房来回踱步的时候,
俞怀宸准时踏入林月照的牢房。
只见她身子止不住地往下倒,多亏了锁链把她拉住,又深深嵌进她的肉里。
俞怀宸扯着头发强迫她抬头。
林月照顺势亮出自己惨白的脸,她的眉毛和睫毛脱落大半,眼窝深陷,鼻息粗重又颤抖。
昨晚她不顾死活,重铸凤躯才两年就敢在丹田里蓄起一把涅槃之火,顺带收获了这幅半死不活的模样。
最坏的打算,不过是和他同归于尽。
此刻,她等待着俞怀宸最后的邀请。
“怎么,宁愿把自己搞垮都不想和我伴修?”
俞怀宸有些急躁,古书上说和凤凰伴修能扩宽灵脉,自己的病没准能治好。
可眼前这只当世仅存的小凤凰倔得很,他怕强着来会玉石俱焚。
先威胁一下再说。俞怀宸手掌一翻,一颗通体碧绿的丹丸出现在指间:
“抚魂丹,知道么?”
林月照瞳孔一缩,定定地看着他:
“你想控制我的神魂。”
抚魂丹一入口,俞怀宸能让她任何事。
给灭门仇人的儿子伴修,用自己的天赋助他修炼,太荒唐了。
俞怀宸走近,在她嘴边把玩着丹药,
林月照几乎能闻到抚魂丹的清香,她偏头试图躲开这气味,胸膛剧烈起伏。
俞怀宸看着对方这幅动摇的模样,心下一喜。
转念又生疑窦:这就吓到她了?
“我要俞麟泽也在场。”
先不管自己会怎样,给那凡人的承诺必须兑现。
果然,俞怀宸心想,她另有所求。
“我父亲可帮不了你,呵,他对我也毫无兴趣。”
“你父亲当年屠尽了凤族,就不好奇我怎么还活着?”
“没人屠尽凤族,是凤族抛弃了本界,也抛弃了你。”
俞怀宸就怕她视自己为仇家,主动说道:
“我去把父亲找来,他会跟你说清楚。”
走之前手一挥,讨好般地赶开屋顶的黑利水,给她开了个天窗。
林月照眯起眼睛看着久违的阳光,传音给云拂影:
“再等一柱香的时间,你就走出去吧。”
另一间牢房里的云拂影撑着地站起开,她看了看地上的掌印,用脚把它蹭模糊。
“他俩过来后,我不方便传音,就此别过了,狱友。”
“等等,你叫什么名字?”
“林月照。”
云拂影把翎羽收好,弯下腰开始拉伸,同时心里默默数着数。
一柱香的时间到了,云拂影脱下板鞋插-进裤兜,感受自己缓慢而有力的心跳。
她半低着头,让双眼失焦,聆听周围各种微弱的声音。
大脑放空,把自己调试到准备入睡的状态,向前走去。
一步,两步……
等到她感觉光线突然变亮,又往前走了一步,才敢定睛一看:
眼前是一堵墙,再熟悉不过的黑利水,她的鼻尖差一点就碰上了。
她大惊,连忙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身在一个长廊,背后是黑利水墙面。
原来走远了,差一点进到对面的牢房去。
她长舒一口气,踮起脚尖,靠着屋顶垂下来的藤蔓散发的微光,看看过道这头,又看看另一头。
林月照说禁狱建在地下,她的牢房最高,占了两层,云拂影的牢房应该在地下二层。
越往下越是机密,俞麟泽的书房就在最底下。
所以,自己要往上走,她转身向左边走去。
地下的气息寒冷又潮湿,地面更是刺骨。
云拂影只穿着袜子的脚如坠冰窟,她踮着脚,放轻呼吸。
边走边转头看一间间牢房的黑利水外墙,生怕自己的求生欲又惹它们注意。
大概走过了三间牢房,云拂影来到了走廊尽头,她爬着阶梯而上,心里疑惑怎么都没看到一个人影。
云拂影不知道,俞家虽然产业众多,真正信得过的心腹却没几个。
给侍卫下群体傀儡阵这种事,俞麟泽不放心交给别人,自己又懒得分心去管。
再说就没人从禁狱逃走过,里面的阵法又不是摆设,俞麟泽自己在禁狱行走也要留个心眼。
云拂影爬上地下一层之前,踩在最后一级台阶上探头望了望,没有人。
她微缩着身子走上去,依旧不敢放松警惕。
一个人影从房顶突然现身,看他朴素的打扮大概是个侍卫。
他跃身而下,袍裾翻飞,手执长剑,虚步绕行,就要顺势一斩。
不愧是修仙界,侍卫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