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半天房,中介对夏知礼明显比对安乐热情。毕竟,一看他就是有主见和经验的。两人从房屋设计一直讨论到后续软装修,安乐只负责握着钱包在后面听声。
反正她也不懂这些,还好有夏知礼在。
这样的想法一出,连安乐自己也惊了一下。
她从不轻信任何人的,怎么会突然对他产生这种信赖感?
不过这个念头刚冒尖,不待她仔细琢磨,那边的两人似乎决定好了,一齐朝她走过来。
清晨的阳光透过大面积的玻璃窗洒向室内,给逆光而来的他披上一身淡淡的金色,清爽又干净。
在她面前,他总是笑着的时候多些,笑容里有独属于他的纯粹干净,温驯却不卑微。染上笑意的黑眸里,也总是盛着她一人,好像在他营造的世界里,她也不再是那个怯懦胆小又一事无成的安乐,而是活成了自在、令人向往的样子。
心脏随着地心引力咚咚跳着,世界在不知不觉间安静下来。
然后,她看见夏知礼意外地看了眼旁边,又看向自己,薄唇开合间,似乎说了些什么。
“安安?”
一道疑声从天而降,脚下玻璃破碎,一瞬的失重感让安乐猛地回过神。
她后知后觉地脸热,“不好意思,我刚刚在想事情,有点走神了。”
她有些尴尬地回避他过于炽热的目光,以至于完全忽略了他刚刚对她的称呼,明明这里没人知道他们假扮情侣的关系。
闻言,夏知礼只是温和一笑,耐心重复:“我觉得这里不错,很适合公司定址。”
安乐看了眼中介,笑笑没说话。
干他们这一行,最擅长看人眼色。中介立刻会意,将空间留给他们。
一直到他走远,安乐才吁了口气,又生怕他听到,极力压低声音问:
“你真的觉得可以?不是骗人的?”
“我觉得不像,我看了他的托管协议,很正规。”
“……”
安乐还是有些犹豫。
这个地方比她预想的太好了,好到她觉得像是为她量身定做的陷阱一样。
她不是不相信他,只是不相信自己有这样的运气。
“学姐就相信我这一次吧。”
温润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带了几分讨好。
安乐愣了愣,仰起脸,径直对上他黑漆漆的目光,隐隐带了些湿意的真挚,像极了无辜求摸的狗狗。
安乐听见脑海里似乎有什么断裂的声音,从缝隙里一点点抽走她的理智。
夏知礼见她眼神一瞬的涣散,渐渐茫然,再接再厉:“我可以向学姐保证,这里绝对没有问题,法人的身份都交给你了,有什么事算在我头上……可以吗?”
上扬的尾调勾住那一丝缝隙,将幕帘彻底撕开,理智呼噜噜的往外冒,安乐几乎凭着本能轻轻点下头,嗓音飘得她自己都辨不清:
“可以。”
刚脱口而出她就反悔了,理智顿时回笼,却收不回说出去的话,应该再好好想想的。
可看到夏知礼扬起的嘴角时,阻止的话到底没说出来。
算了,反正暂时是短租,到时候实在不行再搬家吧。
签完合同,安乐从中介脸上看到了解脱,还不等她问,人就已经一溜烟跑走了。
不会真是个坑吧!
是坑也活该她跳。
安乐偏了偏头,就见夏知礼认真在本子上画着什么,比起平时温和的笑脸,侧颜看上去更加冷峻凌厉,加上天生冷白的皮肤,看上去像是让人难以触及的存在。
真是美色惑人。
眼里划过一丝懊恼,她不由得叹了口气。
“怎么了?”夏知礼闻声,依旧没有抬头,只轻声问。
“没什么。”顿了两顿,她补充说,“只是有点茫然,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
“接下来的事情可不少。”
一笔勾完,夏知礼拿本子递到她跟前。
“各部门的布局这样分配怎么样?你的办公室要和办公区隔开一些,至于都需要哪些部门,就看你的想法和我们后续招聘情况来看了。”
原来他在设计公司的结构布局,她还没想到这些。
说起来,在很多事情没准备好的情况下公司说开就开,完全不符合她以往的行事作风。
可她就是想再挣扎一次,至少在30岁前,做一次最叛逆的尝试。
像是被夏知礼的热情感染到,她也开始干劲十足。
“装修的事情和整个设计都交给你可以吗?然后我去跑那些执照。”
“可以,装修也算我的老本行。”指尖转着笔,夏知礼懒洋洋地笑,“开始干活吧。”
先前有过一次创业经历,安乐对于这些手续准备倒也熟悉。只是每个地区政策不同,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