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来。 夫子是让他注意一下这件事情。 祝青臣抬了抬眼睛,看看柳岸的表情,朝他伸出手。 柳岸上前,扶住夫子的手。 祝青臣拍了拍他的手背:“当然了,我方才说的那些,都是在你空闲、有余力的时候去做的。你顾得上就顾,顾不上就别管了,不必勉强。” 柳岸颔首:“裴宣乃我同窗,若是他出事,我断不可能坐视不理。” 祝青臣认真地看着他:“一切以你自己为先,这没有错。” 柳岸见他神色认真,不免有些动容:“是。” 夫子教他走下高位,体会同窗之谊,只是希望他这个人能更好些,而不是希望他能更好地照顾师弟们。 在夫子眼里,他和师弟是一样的。 祝青臣道:“去把裴宣喊进来,我也叮嘱他两句。” “好。” 不一会儿,裴宣也进来了,和柳岸站在一块儿。 祝青臣摆起架子,严肃地看向他:“裴宣,为师已同你柳师兄打了招呼,为师不在的时候,柳师兄会关照你。” “但你自己也注意些,别大事小事都去找师兄,为人圆滑些,别总是呆头呆脑的。遇上人,实在不会说话,就避开走。” 裴宣认真地将他的叮嘱都记在心里:“多谢夫子提点,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祝青臣最后问了他一句,“我先前叫你们多多锻炼,练得壮实一些,你可去练了?” “练了,夫子叮嘱,我每日都练。”裴宣点点头,还挽起衣袖,想给祝青臣展示一下他锻炼的成果。 祝青臣摆摆手:“不看不看,你自己多练练,最好练到力大如牛,岸儿也是。” 柳岸和裴宣:? 力……力大如牛? 祝青臣理直气壮:“对啊,万一文状元考不上,还能去考武状元嘛。” “……” 祝青臣朝他们摆摆手:“回去温书吧,我也要收拾东西,准备进宫了。” “是。” 柳岸与裴宣同时作揖,退出堂中。 尽人事,听天命。 祝青臣只能送他们到这里,接下来的路,就要他们自己走了。 离开学官府,柳岸的小厮去赶马车过来。 柳岸拢着手,站在门前等候。 裴宣同师兄站在一块儿,准备送师兄走了,自己再离开。 这是礼数。 不多时,柳家车夫赶着马车,小厮跟在马车边,从角门出来了。 裴宣弯腰:“柳师兄慢走。” “嗯。”柳岸扶着车桁,上了马车,回头指了一下裴宣,对小厮道,“你这几日先跟着他,有什么事情,都帮他做了。” 裴宣抬起头,还有些呆呆的。 小厮机灵,已经反应过来了,站到裴宣身边:“裴公子。” 柳岸坐进马车里,正色道:“跟伺候我似的伺候他,殿试结束,论功行赏,有事来回禀我。” “是。” 不等裴宣反应过来,柳家的马车就已经走了。 裴宣还想追上去:“柳师兄?” 小厮扶住裴宣,实际上把他拉住了:“裴公子莫急,我们也回家去吧?可要小的去雇一辆马车?” “不用,我走着回去就行……”裴宣回过神,“不是,你跟我回我的家?” “对啊,我们家公子既然把小的留给裴公子了,小的就是裴公子的人了。当然了,只是暂时的,殿试以后,我还是要回去伺候我们家公子的。” 裴宣还想把他推开:“你现在就回去吧?我不用人伺候,柳师兄把你留给我了,那他自己怎么办?” “裴公子也太小瞧我们柳家了,柳家家大业大,难道还缺我一个伺候公子的人吗?走罢。” 裴宣被小厮拉走了。 回到酒坊,小厮麻利地挽起衣袖,开始干活。 裴宣和陈娘子站在旁边,面面相觑。 陈娘子问:“儿子,你把咱家酒坊卖给别人了?这位是新老板?” 裴宣摇摇头:“没有啊。” * 另一边,祝青臣正在收拾自己的行李。 在榻上铺开一块方形的蓝布,把几件常穿的衣裳叠整齐,放进去。 天气还有点冷,他给自己也预备了毛绒帽子、护膝、还有袖套、毛绒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