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烟静静薄薄的站在那里,没有应声。 生而不养,让她怎么理解?虽然林烟也不怨她。 每个人都有选择幸福的权利,不是说非要因为孩子的牵绊,把自己深陷在痛苦中。 她安静的捧着烘干柔软的衣服进到浴室去换。 隔着门板,听到李芬痛苦的声音,“宝贝,你知道我今天看到你,有多高兴多自责,既然你都来了海市,给妈妈一点时间去赎罪,妈妈会把你缺失的母爱全部弥补给你。” 林烟没有应声,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李芬准备的衣服很合身,加绒的黑色打底裤,米色的小开衫,穿在身上柔软又舒适。 林烟将头发松散的扎成马尾,从浴室里出来,“我回去了,明早还要上班,今天谢谢您。” 李芬握住林烟的手不让她走,“烟儿,妈妈现在有钱了,会给你完全想象不到的生活,妈妈当初毅然决绝的来到海市,也是希望有这么一天,等自己有能力了,让你们姐妹不会走我的老路。” 林烟听完李芬的话,没觉得有多感动,那种虚伪感,让她不屑的牵了牵嘴角。 “我记得您来海市以后,日子过的一直都不错!怎么早点没想到我们。” 林烟的话把李芬噎住,没想到这小丫头,这么冷淡。 “我也有难言之隐。”李芬解释,“那时候我刚生下你另一个妹妹,人也抑郁过一段时间,就想着如果你们姐妹都在我身边该有多好,成年人的世界里,有太多身不由己。” 林烟不买账,讽刺的笑了笑:“您抑郁的时间可够长的,其实没必要跟我说这些,我都已经习惯了您不在身边的日子。” 想到今天如果没有李芬帮忙救她,可能她早就被邓伟的人给抓走了,林烟也不再继续说什么。 这些年的亏欠,就拿这事顶了吧,她已经长大了,也没必要没皮没脸的去影响人家贵夫人的正常生活。 “我送你。”李芬挡在门口,“太晚了,你一个女孩子家回去不安全。” 林烟拒绝:“不麻烦您了,我哪有那么娇气。” 这些年,林烟的生活里,亲人哪个把她当成女孩子看待。 她就像个不会冷,不会热,不会累,不能有喜怒哀乐的木头人。 跟陆沉渊在一起以后,她才觉得自己鲜活了很多,有血有肉,想撒娇,有占有欲,会随着他的喜怒哀乐走。 李芬给她的这身衣服,穿着是很合身,可李芬好像根本没考虑到现在是什么天气。 林烟来时穿的棉衣,沾上血了,也不知道被李芬处理掉扔到哪里。 寒冬腊月,林烟就穿了件单薄的小毛衣,冷风仿佛凌厉的刀子一样,刮着人的血肉。 手机坏了,包里没有现金,她迷茫无助的站在北都酒店门口。 这个时间,陆沉渊应该早就睡了吧,用手抹了把脸,忍住想哭的冲动, “让我接你回家,等了很久。”熟悉低沉的声音,林烟登时转身。 看到陆沉渊,眼神又恢复了活力澄净,她每次见到陆沉渊都是用跑的。 陆沉渊穿着黑色风衣,指间夹着烟,浓黑的夜里点点星火,忽明忽暗。 林烟抱住他的腰,陆沉渊将只抽了三分之一不到的烟蒂弹开,怕烫到她。 手臂揽在她的背上,轻轻拍了拍,“回去吧,很晚了。” 林烟抱在陆沉渊腰上的手臂紧了紧,他修长的手指轻轻地绕着她的发丝。 她温顺地靠在他的怀里,所有的委屈顷刻间一股涌出,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啊,对不起,我没听你的话,惹了大麻烦。”林烟泪眼婆娑,泣不成声的哭诉。 “有我在,你什么都不要怕,惹麻烦我带你躲着,我们就躲在深山老林里,没人能找到。”陆沉渊勾起一边唇角情绪复杂。 有再大的火气,被林烟这委屈样子也给灭了。 林烟的英勇壮举,陆沉渊想想都觉得后怕,她也真敢跟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去搏斗,没想到她看着瘦瘦弱弱,弱不经风的,还能把人脑袋打开瓢了。 林烟心里难过,事情真这么简单就好了,她现在都已经做好随时会被抓走的准备,明明是正当防卫,怕邓伟倒打一耙。 陆沉渊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大难过后的林烟上车就歪在陆沉渊的肩膀上,小手不安分的拨弄着陆沉渊的风衣扣子。 这件风衣面料做工,都不像是便宜货,林烟印象里陆沉渊没有这件衣服。 想想也好,陆沉渊至少知道打扮自己了,人最怕把每天都当成世界末日去过,无欲无求的,什么都不需要。 陆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