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的那一节横桁上,能将整个吕贝克看得清楚,若为阴谋信号即可敲鼓吹号。
同样他作为一个庞然大物可以震慑本地人。
但战舰并没有真的进入吕贝克,她横陈于城市边缘水道,扭力弹弓默默集中于侧舷,罢了拖曳她的长船纷纷退去,唯有留里克所在的四艘长船依旧划着桨进入吕贝克的核心。
夕阳下世界多了一丝柔美,留里克注意到那些撤回来的本地民兵,现在一定是将眼神投向自己,也投向屹立城外的那艘大船。
看呐!很多人已经放下所有的担心、恐惧,跑离城市最北的堡垒去欣赏大船魅影了,人是越聚越多,因兴奋引起的聒噪已经化作耳畔此起彼伏的低沉轰鸣。
“他们少见多怪呐。还是一次见我的大船!阿纳多格你怎么看?”
面对罗斯王的提问,尽量学着维京人划桨的阿纳多格其实也想近距离看看他们的大船,尤其是最大的一艘,便以此说道:“如果可以,我很想登上您的那艘最大战舰,是叫做海上君主号吗?您的确是征服大海的君主。”
“当然可以,我接受你的赞誉。甚至我也愿意你的父亲也去参观,就像他邀请我进入柳比采岛堡垒一样。”
“但…您将另一艘大战舰停泊在城外,这似乎已经引起乱子了。”
“不。我看是你的民众都去看热闹了,你尽可放心,我的人完全听从我的命令,他们不会做任何的过激举动。也希望你的民众只是热闹围观。”
因为那些战士完全听从命令,现在罗斯王心情好,舰只不会发起攻击,若是…
就算是紧扣字眼,罗斯军确实仅有少量贵族与百名侍卫进城,极具威胁性的大船还在城外。
阿纳多格对绳子的扭力缺乏认知,不知道它可以开发成威力巨大远程武器。
标枪头部捆上一圈麻绳再浸泡油脂,一支着火的标枪进行抛射,可以覆盖半径三百米的区域。固然吕贝克城是以柳比采堡垒为核心、多个木头堡垒彼此拱卫的大城,仍有大量民房在堡垒外开阔地建设。
本地区一样缺乏石料,于是当地人惯用木材盖房子。
吕贝克居民拥有盖高层建筑的能力,柳比采岛堡垒就有这样多层木楼。贵族与有财力的人住得更好,奇妙的是各色房屋的房顶总是堆着草垛,加之一段时间里并无明显降雨,那些草垛都是绝佳的可燃物。
罗斯军一旦因为发怒展开火攻,仅仅是处在第一线警戒的风帆巡洋舰即可摔先大肆纵火,至少五十支燃烧的标枪制造大量起火点,就算城市依傍特拉沃河建造取水方便,当地人的灭火速度赶得上罗斯军火攻速度?
白天,明面上称谓米斯图伊大叔是麻痹他。
留里克将放低身段当做一种笼络的计谋,现在的举措也是他的本心——罗斯王与他的军队强大不可侵犯。
与此同时,一直站在堡垒第三层的米斯图伊,他已经备下人人都喜欢的烤全羊。一只未被腌制、连盐都没有、体表烧得炭黑的绵羊就是他准备的硬菜。
这并非出自米斯图伊的怠慢,而是在他看来这难道不是大餐?
到时候大家拿出小刀随意在烤羊身上取食,这就是贵族们当有吃饭方式,法兰克贵族们素来如此,奥伯特利迪特贵族们也有样学样了。
米斯图伊换上最好的衣服在等待,当他看到夕阳中的罗斯人果然划着桨前来赴约,内心感觉是复杂的。他害怕罗斯王不来,也担心他们乱来。
显然!他们至少做了乱来的准备基础。
那是一艘大船,一如探子汇报过的那般,只是想不到曾陈列易北河的罗斯大船现在也敢硬闯特拉沃河。传说那船上可以发射一种标枪,它能飞跃整个易北河击杀对岸的敌人。“倘若那标枪裹上布再点火,岂不是能威胁我焚城?罗斯王,你究竟是担心我会下黑手,还是你打算下黑手?现在我的人已经乱了,我无法再将他们组织起来与你战斗。你…会信守承诺么?”
一个恍惚,米斯图伊有些后悔自己张口就来所谓“一百名侍卫保护着你进城”,除此外没要求什么细节。那危险大船的确连第一座外围木堡也没有跨越,的确不算进入吕贝克。
至于罗斯人的大军…
夕阳下正北方开始出现大量的光点,怎么看都是大军野营时的篝火。
米斯图伊已经看不下去了…
他猛地背过身令,令仆人将木窗关上。
忽然间,他的戴着巨大白色头巾的老妻子就站在这里,一双犀利眼神直勾勾盯着米斯图伊的脸:“你真的相信他们?我们的儿子陷入险境,我们的城市也要陷入险境。以我的直觉,罗斯人非常危险,你和他们走得太近就是出卖灵魂投奔撒旦。”
“撒旦?去的妻,你真的相信法兰克人的信仰了?”
这个女人没有立即说话,她在胸口猛划十字:“我该去礼拜堂祈祷,愿主保佑我们的城市,愿主保佑你,保佑我的儿。”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