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克看向南方,河流在夕阳下显得波光粼粼,河流两畔尽是散落的村庄。
必有大量难民向着河流上游逃亡,基于带路者奥斯坦的供述,瑟米加利亚是一个囊括范围很大的部族联盟,梅佐特内是其位于北部的重要组成部分,然其核心仍在上游区域。
理论上只要罗斯王有意,假以时日组织一支大军沿着利耶卢佩河追溯着源头,定将整个瑟米加利亚征服!但现在这些家伙侥幸不在罗斯的征服名单里。
菲斯克不可能短时间内给水路并进的罗斯军分清今晚的宿营地,且大量尸体仍在战场上扔着,现在气候温润,那些尸体搁在现场只要一整天就会散发恶臭。
尸臭,这是菲斯克此生所知的最臭存在,不止是令人呕吐,置身于那样的环境下仿佛魔物对整个环境做了诅咒,活生生的人也会窒息而死。
他令各部自寻良地夜宿,有特别命令:“无论如何明早苏醒后全军处理敌人死尸!不得将尸体抛入河流,全体挖掘大坑掩 埋!”
他还做了更进一步的解释:“窝囊战败的敌人不值得我们礼遇!挖矿埋葬只是为了确保这些烂肉在地下慢慢腐朽,而非臭气熏得我们跟着送命。”
第二天,当朝阳扫过大地,弥漫世界的厚重晨雾迅速消散。
梅佐特内主要定居点的遗留物资尽被罗斯占领,战士们在此找到了一些铁器和一些钱币,幸运的人也找到了一点珠宝。
倘若有什么是最重要的缴获,莫过于军队将敌人的一座粮仓拿下。
其实是斯特坎德带着人一路摸到了这座超大农村里的特殊建筑区内,唯独这里有着矮墙防御,大抵是本地首领的居所。随着搜查深入他确定了建筑的作用,它是首领居所无误,这里的粮仓还有这较为充足的余粮,正好解决了大军的粮草问题。
战士们从很多民居里都搜刮到了一些余粮,当地人天然有着家中屯粮的习惯,哪怕进入夏荒状态,他们为剩下的粮食精打细算,只要计算得当断然没有断粮风险,就是待燕麦收获季到来前粮食可要精打细算地吃。
清晨,从穿上卸下的铁锅和陶瓮立刻开始熬煮缴获的麦子。
战马们本该是就地啃食青草的,菲斯克继续命令,各队安排人去管理马群,将之全部带到敌人的麦田出就地啃食他们的青苗。
罗斯并不打算在梅佐特内驻守,哪怕是一把火将大居民点付之一炬也无妨,至于不纵火破坏仅仅因为时机 未到。
菲斯克已经萌生了点火的想法,他计划着与罗斯王的后续骑兵会和后一路向西。届时梅佐特内也不要扔给磨磨唧唧的拉脱维亚人,那些磨蹭的友军的水平怎样感觉都是与瑟米加利亚人半斤八两,没有罗斯派兵守卫,亦或是斯特坎德也不派丹麦裔兄弟驻守,仅凭拉脱维亚民兵可守不住这座大居民点。
罗斯得不到那就不可让敌人收复,若是一把火烧了它,一定意味着瑟米加利亚人的生活空间被动向南方压缩,这对里加方面是有益的。
菲斯克算盘打得好,他的部下也开始了繁重的处理尸体作业。
他可不希望罗斯王抵达梅佐特内视察时看到一堆尸体,不过,大王可以看到一种特殊的表演——筑京观。
就像罗斯军曾在斯摩棱斯克人的格涅兹多沃大祭坛做过的那样,菲斯克身为亲历者这番也如法炮制半年前留里克的发明。
长柄的北欧森林斧将死者脑袋斩下,尸身则一股脑得扔到新挖掘的、已经开始渗水的堑壕状大坑里。基本都停止尸僵的尸身逐渐变得层层叠叠,连带着死者穿着的衣服鞋子一并扔到坑里。
倘若是拉脱维亚人办此事,一定会将死者的衣服扒掉,再将血污洗干净后缝缝补补穿在自己身上。
罗斯骑兵战斗经验丰富,各个家里也颇有家财,尤其是第一骑兵队里那些出身博雅尔家庭的斯拉夫贵族大公子,不屑于做扒死人 衣服的蠢事。
穿着衣服被埋葬算是一种体面,可死者清一色身首异处,又变得不再体面。不过这对于全体阵亡的首领罗克洛全家而言,一切都变得毫无意义了。
上午阳光明媚,罗斯军平静处理这一切,被斩下的头颅堆砌成小丘,最后覆上一层土以此筑京观。
甚至没有人去认真检查那些穿着锁子甲的战士,劣等锁子甲根本不如罗斯军法眼,收尸者也懒得将之扒下来。就这样,罗克洛被当做一般死亡士兵被看待,直到他的身躯被黑泥掩埋,仍旧没有人知晓这位死者曾经高贵的身份——好歹是一军首领,不至于由此草草了结的下场。
却说拉脱维亚军,当罗斯这方彻底占领梅佐特内,连战场上散落的尸体都全部掩埋造就巨冢与京观的,时间又过了两天,这群呜呜嚷嚷的大军才终于抵达已经罗斯旗帜飘扬的梅佐特内。
各村的指挥官聚集起来,他们眼睛敏锐得注意到大战后的痕迹,由于看不到明显尸体又不禁有了狐疑。
这些指挥官结伴拜见统帅菲斯克,他们的确要为自己的磨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