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红,东方世界已经暗淡下来。 各家各户点燃油灯照明,阁楼宫殿、大神庙和总督府也都如此。 宫殿的第一层,所有闲置的青铜油灯都被点燃,以备大王接待客人之用。 在第二层与第三层,这里的照明设施都启动了,滑轮设施将吊灯矩阵升起,如此使得室内灯火通明。 留里克轻揉着眼睛走出就寝房间,打着哈欠突然看到自己的露米娅竟一直等候着? 随行的还有两个侍女? 不!其中的一个,不就是维莉卡嘛。 “你等很久了?”他问。 “也不算久。比起等待你到来的一整年,一个下午又算得了什么?” “你在苛责我?” “我不敢。” “想我了吧。”留里克笑了笑:“未来几日我会好好陪你。还有……” 他的眼神瞟向那跃跃欲试的大女儿维莉卡,随手一个手势:“我的宝贝。来!让我抱一下。” 像是听 到了发令枪响,旁腿而坐的维莉卡瞬间弹起,窜到父亲的怀里左右脸颊蹭个不停。 “爸爸,我好想你……一年了……呜呜。” 她磨蹭着默默哽咽,一手抚着腰一手抚着小脑袋,留里克也就任凭女儿激动撒娇了。 不过,他的眼角不得不注意到那唯一坐在这里的外人。 一个少女?她是谁的女儿?古尔德家的?绝不是。亚丝拉琪的?她又没闺女。 还是,某个与大祭司关系甚密的商人女儿? 纵使留里克脑子里火速以排除法过一遍,也无从得知那穿戴祭司罩袍的少女身份。 在这个本该只有至亲家人的秘密环境里,突然窜出来一个外人真是太奇怪了。 他用点力气拍拍女儿的背,将维莉卡稍稍推开,这便非常随行得席地而坐。 他没有客套话,直接指着那少女以诺斯语直问:“你是何人?谁赋予你资格进入本王的寝宫?” “她!她是……”露米娅刚欲解释,不料少女麻利摘下罩袍开口说话了。 乌鸫坐正身子,张口便是拉丁语:“你们的军队堂而皇之闯入亚琛的王宫,闯入我的生活将我掳走。那个时候,你们可曾问过我的感受?现在,我也堂而皇之进入你的寝宫,就坐在你的面前。罗斯王啊!你……可知我的身份?” 这小妮子如此狂?且慢,她说的那是什么话? 留里克大吃一惊,而露米娅也为这女孩的惊人之语深捏一把汗,下意识就冲上 前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还斥责道:“住口!你没资格对罗斯王不逊。” “让她继续说!”留里克眉头紧锁命令道。 “是。”露米娅只好松开手。 此刻乌鸫没有任何怯意,她什么都不怕了。 “罗斯王。我!是一个法兰克人。” “一个法兰克女孩?你敢如此对我说话?一个贵族?你刚刚提到的那个词。亚琛?” “对。亚琛王宫,就是我的家。我,是被你们掳来的皇帝之女。罗马皇帝的女儿。” 这是留里克始料未及的,一个瞬间他没有做任何质疑,姑且对其信任,这边惊得直接站起身,这才连连质问:“罗马皇帝?你的父亲,是洛泰尔?你的拉丁语如此留里克,是大贵族无误。” “是洛泰尔。” “你是谁?” “吉斯拉!”如同小狼一般犀利的眼神直视之,那其中暗藏的杀气令留里克有着本能的警觉。“我是吉斯拉,我的父亲的罗马皇帝洛泰尔,我的母亲的图尔-阿尔萨斯的埃芒加德。” 她故意把话说得慢一些,以希望罗斯王能好好听明白一些关键词汇的意义。 留里克听得真切,也拜这女孩的教会拉丁语说得字正腔圆,关键的名词确实没有歧义。 那些名词都直指一些人物,稍稍一琢磨岂不是都是老熟人? “你?你应该有一个名叫埃德加德的姑妈。” 这下,轮得乌鸫皱眉头了。“罗斯王,你……难道认识我姑妈?” “并不认识 。但我认识你姑妈的丈夫罗贝尔。” “罗贝尔。莱茵高的罗贝尔。唔,可是他是我父亲的敌人。那是他们的战争,最终战争波及到了我……你们。”乌鸫定了定神:“你们洗劫了亚琛!你们在城里到处杀人!差一点,我也被你们杀死。” 那是被压抑大半年的情绪,一瞬间向着罗斯王一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