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宝藏,是莹白冰山下的热烈生命与真挚爱意。
被她笑靥感染跟着笑的陆振顿了一下,他怕辜负她的期待,犹豫道:“还是等事成后回去,三媒六聘,再办一场盛大的婚礼。”他觉得这样才算名正言顺不唐突,话出口又突然明白过来她是为了补上两成的遗憾,她把自己放在心上才会如此担心真的成为此生遗憾,自己竟然觉得仓促草率。
石荼的笑从脸上滑落到地上,迈了两步走出亭子,绞着衣摆道:“我不知道自己的生辰,写不了合婚庚帖,也没有可以收三媒六聘的家,你们高门大户的礼仪,本身也不是为我准备的,要是叫我为了配上你,去认高官贵爵做义父,我也不情愿。我只要你对天地起誓,此生只有我一人,就够了。”
石荼自小漂泊流浪,在寒霜坞里与一样孤苦的兄弟姐妹结拜,大家相互立誓交命,都是天地为证,因此天地在她心中的分量是最重的。
陆振因怕委屈了石荼,除了彩礼外,本想再给她添份丰厚嫁妆,想想那些东西从外面绕一圈再回来有什么意思,不过是给别人瞧罢了,只要自己尊重她,给她足够大的权力*,外人谁又敢小觑?
陆振轻笑自己被礼仪规矩锢住的念头,他们本就是命运指引下自由的相爱,对天地立誓也是人世间最郑重的承诺,道:“你说得是,我母亲倒是有合婚庚帖,三媒六聘,又怎样呢?不过是场虚礼,何必死守,只要心诚……今日辰与景皆好,我们兴致又好,先在此立誓也好。”
陆振的视线移到山下的名城,人和草木一样渺小,他提起脚步向西跟上石荼,天地与她皆被日光染成金色。
在一片模糊万物边界的夕阳下,周围的温度一点点降下去,他心中倏然想将她抓得更紧,生怕这一刻转瞬即逝:“你我不过是万代光阴的过客,繁文缛节都不重要,我们此刻就成亲。”
石荼回首,笑着看他走向自己。
陆振走到她身侧并肩立着,凝神面对如火如荼燃烧的灿烂霞光和山川天地,抬手起誓:“天地为证,陆振此生只有石荼一人,海枯石烂,此情不灭。如有违誓,天打雷劈。”
石荼也抬起右手,郑重道:“石荼此生只有陆振一人,生死相随,永不相负。天地为证。”
石荼说完转过脸和陆振对望,他庄重神色变为愉悦笑意,那双她喜欢的凤眼中凝聚着自己的倒影,力度像是要将她从中周围的空气中剥离,牢牢刻在自己眸中。
石荼舍不得先移开视线,一想到明天的事,她眼中便带上了泪光,无论结果如何,她已经嫁给他再无遗憾了。
陆振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吻上她的双唇,嘈杂声止住,四周寒冰空气散去。
陆振动作由轻柔一点点加重,收紧环住她腰的双臂,石荼搂住他的脖子扬起头用更重的力道回应着,和他一起交换着彼此紊乱的呼吸。
光在天上瞬息变幻明暗,云层流动缠绵不愿散去。
他们用力铭记对方,沉沦在漫长的吻里,和太阳一起燃烧着。
*
太阳照常升起,走到辰时,陆振等人分开先后赶向惠宾楼。
离别前,陆振摘下颈上的檀木坠,放在石荼手心:“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东西,你替我收着。”
石荼轻轻握着他托付给自己的带着温度的木坠,她知道这是对他来说是很重要的东西,本想拒绝这样的留念想,手指拂过上面刻的鹤,轻声道:“我会收好的,浩渊,你多加小心。”
陆振颔首,给石荼一个放心的眼神,石荼抬脚走了。
石荼一路留意着有无跟踪的人,快步走到定好的位置,站在隐蔽的窗口前,一动不动盯着一射之外隔着一个屋角的惠宾楼,目送陆振走进去,屏气敛息听着里面的动静,偶尔有人从道路上走过都牵动着她内心紧绷的那根弦。
楼内没有任何异常的动静,偏僻的道路上没有半点人声,风晃动门框,枯叶飘落在地的声音,都被石荼放大静听着。她紧紧攥着那个檀木坠,若有若无的檀香安抚着她绷紧的心弦。
从来没觉得时间如此漫长。
长到她从春日第一片洁白花瓣落地,一直回想到冬日最后一丝霞光消散,可是期盼的人还没有从楼中走出来。
终于熬过一炷香的时间,她立刻挥手示意百米外的张君,张君再给下一个人打手势,几人一个个传递下去按照预谋好的线路进攻。
石荼一推开门冲进房内,看见近在陆振咫尺的刀尖,如离弦利箭瞬间冲上去,狠狠拽住那人,一剑划破他的喉咙。
石荼将刀扔给陆振,他稳稳接住,背对背迎接着屋内数十个围上来的敌人,合力杀了秦岩。
从其他方向涌进来的敌人越来越多,几人渐渐招架不住,听到邓远的口哨声,石荼拉起陆振躲在木柜台后。
陆振与石荼为谁在外侧挡着推搡争执一番,震天雷的巨响传来,陆振弯腰俯身把石荼挡在自己身下。
火药炸开,一时间被炸飞的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