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的雷纳德,要说是个没脑子的蠢货,是断然没人相信的。 于是,他在暴怒过后,又重新冷静了下来。 他拧紧眉头,思索着。 片刻后,居然又重新捡起了地上散碎的信件,将它们摆在了桌上。 无论如何,他已是洛萨法理上的封臣,昔日效忠自己的臣子们,也大多数都已投到了对面。 “回信给洛萨伯爵,就说雷纳德愿意向他宣誓效忠,但卡勒堡是防御异教徒的前线,请恕我无暇抽身前去觐见。” 他麾下的骑士们又惊又怒:“大人,您真的要向那个嘴上连根胡须都没有的稚嫩小子低头吗?” “不可啊,大人若是低头了,若是再想拿回伯爵的尊位,在法理上就再也站不住脚了啊。” “大人,我们一致认为只有您才配做外约旦伯爵,他不过是仗着那个只剩一口气的小国王的宠幸!” “呵。” 雷纳德冷笑道。 只有泥腿子们才会以为,一个弱小的封君会坐不稳自己的位置。 外约旦的领主们,会很愿意接受一位弱小封君的领导的,这最起码意味着,这位封君没能力,也不会插手他们内部的事。 比方说前段时间,他就曾因佩特拉的继承问题,而跟阿尔贡·鲁道夫男爵闹得很不愉快。 果不其然,洛萨一上任,这位男爵就迫不及待去捧那个走运的小子的臭脚了。 “既然你们也知道,他有国王的宠幸,那就先让他得意一段时间吧,反正,那位也活不了多久了。” 雷纳德的眼睛里充满了愤怒与不甘,但他的语气却反常的平和。 “我发誓,我会夺回属于我的一切!” 他语气微顿,又道:“夫人怎么样了?” 骑士轻叹了一口气:“还是那样,每天只喝很少的水,吃一小块面包,终日站在阳台上,眺望着远方。少爷的死,对她的打击太大了。” 有人义愤填膺,满面泪水:“那个凶手,国王不仅不惩治他,反而授予他伯爵的尊位,我不服,大人!” “没错,我们就该立刻派兵,攻打他的那座约格律斯堡,把他的领民和士兵统统杀死,让他知道我们也不是好惹的。” 雷纳德颓然坐在领主的宝座上。 诚然,他并不喜欢汉弗雷,这个由斯蒂芬妮和前夫所生下的儿子,但他对斯蒂芬妮女伯爵的感情还是有的。 在他最落魄的时候,能获得这样一位妻子,若说心中不感激,那是不可能的。 但愿,你的计划能成功吧。 雷纳德的心中有些矛盾,对于斯蒂芬妮威胁两只吸血鬼去刺杀洛萨的事,他是知情的。 但洛萨若是暴毙,跟他可脱不了关系,现在,卡勒堡的军队总共只剩下了一千多人,加上蒙特利尔,也顶多走出三千人。 若是国王派他的两个骑士团来攻,他可未必能顶得住。 只是,他又实在不忍心阻拦斯蒂芬妮,毕竟,没什么痛苦会比中年丧子更加痛彻心扉了。 这时,一声重物坠地的声音响起。 他的脸色微变,心中不由生出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什么动静?” 一众骑士们面面相觑,纷纷起身。 雷纳德率先冲出大厅,循着声音赶去。 随后,他就看到自己的妻子,斯蒂芬妮女伯爵,正如一具毫无生气的尸体般,头朝地,摔在庭院里的喷泉边上。 泉水,已被鲜血染红。 她的脸色苍白,上面丝毫没有血色。 他快步走上前去。 手指颤抖着放在了斯蒂芬妮的脖颈处,下一刻,又如触电般飞速挪开。 躲在暗处的朱莉亚一脸得意,谁说暗杀就必须要亲自动手的? 她在斯蒂芬妮经常眺望远方的阳台上,通过法术,观察到她最常扶的围栏位置,再用法术将其腐蚀。 果然,这个蠢女人神情恍忽地抓住扶手,一不留神便摔了下来。 活该! 知道要挟一位高贵血族的下场了吧? 她看着雷纳德脸上,充满不敢置信的痛苦表情,只觉得心里这些天压抑的愤怒,尽数得以宣泄。 “谁,是谁干的!” 雷纳德发出悲痛欲绝的咆孝声。 整个城堡都在震动。 无数军士,骑士飞奔到楼上去察看。 有一名骑士脸上充满悲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