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ʻ的确,这只老虎往日是作恶多端,我们大可以以恶待恶,以暴对暴,现在很容易就可以置它于死地。但我们杀死了这只母老虎,还有它的后代呢?ʼʻ这老虎的后代?ʼ众人议论纷纷。他们并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
作为当时在现场见证惠能的当事人之一的王天雷,如今,他在殿堂下听得真切,不由得站了出来,说:“我叫王天雷,是王天豹之弟,阿能哥降服猛虎我也在场,当时我气愤地说,这两个月,我家的猪被咬死了,上山放的羊被吃掉了。我对这只大老虎恨之入骨,对它暗地里跟踪它好长时间了。我知道,它的虎穴就在离这里不远的坑尾密密的荒草处。前段时间,这只母老虎怀孕在身,肚子鼓鼓的,但这几天,见它的肚子明显瘪了许多。由此推测,虎穴里面还有一些刚刚出生不久的虎崽子哩……人们听我一说,又交头接耳地议论开来。我哥将衣袖往上一捋,我们杀了这只母老虎后,再去老虎坑尾把那些虎崽找出来杀掉!我做了一个拿刀往下砍头的手势,口气强硬地说,对,我们一不做来二不休,索性将这母老虎的后代也一起杀掉!不杀死这老虎,我们实在心里不甘!我哥说,对!我们要来一个斩草除根!其他人纷纷赞同,这样一来,我们天露山就可以永绝虎患了。阿能哥却是连连摆手说,这个使不得,使不得!ʼ我哥问,为什么?”
六祖惠能接过王天雷的话说:“当时我分析说,人们常说,虎落平阳被犬欺。现在这只母虎已被捕兽夹死死夹住了后腿,它想挣脱逃跑是不可能的了。生杀大权全在我们的手中。依我看,即使将这母虎和它的虎崽一起杀掉了,那也未必就能杜绝了这里的虎患。王天豹不解地说,不会吧?我继续说,以暴对暴,永无尽头,冤冤相报何时了。按我推论,与这母虎交配的公虎应该栖身在离我们天露山不会太远的深山中。我们即使杀死这只母虎,那公虎以后一样会到这边来寻仇搔扰,疯狂报复。须知,福与祸,善与恶的转换往往就会在一念之间。众人听我这样说,面面相觑,一股冷气从心底里蓦然升起。好一会,王天豹问,阿能,那么,你打算怎么来处置这老虎呢?我指了指王天雷,说,刚才听你说,那些尚在虎穴里面的虎崽还在吃奶,如果这只母老虎被我们杀了,虎崽没有觅食能力,很快就会饿死的。王天雷说,是呀!我惋惜地说,如果这样,那就是一尸几命了。人们觉得我这番话确实有道理,又在交头接耳,议论起来。我继续说,依我看来,现在我们不妨来一个以善待恶,以德报怨。王天豹问我,你的意思是?我指着陷于绝境的猛虎说,我们想办法去感化它,让它转为己用。王天豹摇头不相信,说,老虎的本性是吃人。它那么凶残,我们能够将它感化,这太不可思议了。我高声地说,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有人议论开了:老虎也能弃恶从善,这确实是天下奇闻。世间上有许多奇事,你未见到时是不会相信的。所以你们有这种看法不足为怪。”
……
现场的人听六祖惠能说“想办法去感化那只老虎,让它转为己用”,一个个的眼睛荡出疑惑的光波,也饶有兴致地则着头,等待大师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