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一份卖身契。”
“阿能!等下!”能儿刚要跟着黄老板向外走,忽然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
能儿应声扭头一看,原来是那个给客栈送柴的男孩雷飞,还拽着一个男人从人缝里挤了进来。
雷飞将那位大人拉到能儿面前,说道:“阿爹,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小惠能。就是他的帮助,客栈老板才继续要咱们的柴。”
雷大爷看着小惠能头上的草标,吃惊地说:“孩子,原来你真的是要卖身?”
能儿点点头,轻轻说:“我阿娘的病越来越重,我们带来的钱已花光了,所以……”
黄老板插话说:“他的身价我们已经谈好了,他是我的人了。”
雷大爷不理他,继续对能儿说:“孩子,你想过没有?你自己卖身为奴之后,就算有钱抓药啦,可是,谁来伺候你娘呢?你早年丧父,自小与你娘相依为命,从未离开。如果骤然之间天各一方,骨肉分离,你娘亲能承受得了这个打击吗?说不定……”
能儿一愣,悚然而惊,瞬间冷汗淋漓。他“哇”地一声大哭起来,扑通一下跪倒在雷大爷面前,抱住他的腿,哽咽着说:“我若是不卖自身,就无钱给我娘请医抓药;若是真的为奴,病重的娘亲又无人照料……雷大爷,求求您,给我指一条路吧。”
看到能儿哀痛欲绝的模样,雷大爷也不禁老泪纵横。他拉起小惠能,说道:“孩子,单单你这一片赤诚的孝心,就足以感动天地、感化鬼神。你看,不是有这么多素不相识的人对你伸出了援助之手吗?所以,办法会有的。”
雷大爷双手抱拳,对黄老板说:“这孩子是新州人,他幼年丧父,身世极为不幸。然而,他的心地十分善良,在他身处困境的时候,还忘不了尽力帮助别人。所以,我想将他带走,尽量帮他渡过难关。”
黄老板瞪着眼说:“你这算怎么回事?怎能抢我的生意!”
“我不是抢你生意。第一,我一个乡下人家,家无隔夜粮,怎能买得起人口?第二,就算买得起,我也不做这丧尽天良的亏心事。”
雷大爷还耐心地开导能儿说:“孩子,你放心,耽误不了给你娘治病。药铺掌柜说过,治好你娘的病,需要很多银子。可是,并不是说需要一下就拿出这么多钱呀!药,要一服一服用。所以,人们给你的这些钱,足够一段时间的药费了。你们娘俩先从客栈搬到我们村,暂时安顿下来,咱们再慢慢想办法。再说,你娘是因为投亲靠友突然落空,在广州举目无亲,无着无落,所以才急火攻心得了病。一旦你们的生活稳定下来,我相信你娘的病就会慢慢好起来的。”
能儿听雷大爷如此一说,犹如黑夜看到了光明,绝望中看到了希望。
后来,雷大爷与雷飞随着能儿来到客栈,将我扶上小毛驴,驮到了广州城外的白云山村。
雷大爷把我们母子俩领回家中,雷大娘把早几年大女儿出嫁后空闲出来的那间房执拾好,给我住,能儿和雷飞同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