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柏对掌柜说:“本王要跟你再次明确一件事。你可要听好了。以后不管是谁要来官银庄支银子,都要经过本王的同意。还有就是。但凡是外面存进来的银子总数,至少要留八成放在银库不能动。不能动的意思是谁也不能动!包括本王。不然亏空了,有人来提银子提不出来,发生哗变,到时候,你觉得皇上会让谁担责任?” 以老朱的脾气,就算是自己支走的,他也不会承认,更不会拿回来,只会杀了官银庄的掌柜了事。 掌柜听得脸色煞白,冷汗淋漓,不停点头:“是,小人知道了。” 朱柏说:“你回去就放出风,说皇上把官银庄取空了。” 掌柜犹豫了一下:“这样,行吗?肯定会大乱的。” 明摆着会发生挤兑。想再挽回就难了。 朱柏摇头:“没事,本王就是要它乱一下,让有些人看明白。如果有人要来取空自己的银子,跨地区取银,只要验证银票的真实性,都不要拦着,让他们取。不过也要跟他们说清楚,之前存的长期现在要提前取出来算是违约,利息就没有了。而且要卫兵们维持好秩序,不可以哄抢插队,故意捣乱的直接抓起来。” 这件事一传十十传百,中午官银庄门口就围满了取银子的人。 还镇有几个想来浑水摸鱼的,以盗窃的罪名被抓去五城兵马司打屁股,关了起来。 到傍晚的时候,除了朱柏自己的银子之外,其他人的银子就都被取走了。 取到银子的人松了一口气:还好。 只是大家都取到了银子,就开始嘀咕:明明银庄的银子充裕得很。朱柏又在玩什么? 然后应天周围的常州,苏州,像瘟疫传播一样,一个接着一个,官银庄都开始出现排长队取银子的现象。 因为不敢存银子进官银庄,所以官牙局的交易也进行不了。 等于官牙局也瘫痪了。 老朱一听,立刻把朱柏叫来问话了:“这是怎么回事?” 朱柏微微摇头:“父皇随意去官银庄取银,破坏了官银庄的信用。出现这种情况也是预料之中的事情。” 老朱有点恼羞成怒。 本来趁着朱柏不在偷偷摸摸预支这事,确实做得有点不地道。 而且朱柏这两年交给他的银子足够他修大祀殿了和其他支出,压根就不用预支银子。 现在造成了这样的局面,明摆着是他错了。 可这世上,哪有老子向儿子认错的道理?! 老朱眯眼冷冷地说:“你这个逆子,是不是在故意跟咱作对。” 朱柏摇头:“儿臣一早就跟父皇说过,信用建立起来很难,要想破坏很容易。儿臣这么严格,这么小心翼翼,都是为了维护信用。父皇试想一下,如果银子被我们用完。百姓们发现自己拿着银票取不回自己的银子会如何?” 老朱抿嘴不出声:他当然知道!就算不知道,朱柏也已经演示给他看了。 朱标很紧张,看出了朱柏的意图,才不好出声。 其实不仅仅是老朱,就连他,都在做着美梦,打算登基后随意取用银庄的银子。 只是老朱这样子,就像随时都会爆炸的炮仗。 他要是随便出声,只会火上浇油。 平时油滑到极点的朱柏,今日好像变了一个人,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惹怒了老朱,还在一个劲儿的煽风点火。 朱柏把官银庄和牙行的印信取出来,双手拿着举过头顶,然后跪下:“请父皇收回官牙局和官银庄。儿臣累了,不想干了。阻力太多,助力太少,每个人都想来分一瓢羹,却没人想添柴加米。” 如果老朱不能收手,与其以后出现亏空,发生民变,不如现在就关了官银庄及时止损。 老朱看了一眼桌上的镇纸:咱现在就想弄死你这个逆子!! 朱标下意识就移了一步,挡在朱柏面前。 老朱忽然想起自己上一次拿镇纸追着朱标打,是朱柏不管不顾抱着他的大腿叫“爷”,他才冷静下来。 不然那一次他肯定要把朱标打个非死即伤,然后后悔不及。 这一次,他也是在拼了性命安全劝诫。 真的出现哗变,后果不堪设想。 这小子看着很不着调,却是所有儿子里,能为了朱标和他,命都不要的。 其实想想他和朱标在防备朱柏什么呢? 东西就在应天,他们的人守着。 朱柏还能让银子长翅膀飞了? 再说了,朱柏再能干,手里没有兵权,也威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