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柏暗暗叫苦:怎么来了个这么不长眼的。朱樉惹事就很好了,竟然还来惹他。 朱樉冷笑:“什么人,好大的派头。我偏不走,他能怎么样?” 他和朱柏今日穿的便服,又没把牙牌露出来。 朱柏个子小,他们连马都没骑,一路走着来的。 掌柜把他们当寻常人家公子哥也不奇怪。 不过,他们先来。 楼上三间雅座,一桌一个房间,相互又不影响。 任隔壁是多尊贵的客人,各坐各的就是。为什么非要赶别人走? 掌柜好无奈,只能不停作揖:“两位小爷委屈一下。今日我请二位,不收茶钱了。” 朱樉翻了个白眼:“滚。大爷稀罕你这点茶钱吗?我今儿还就是不走了。” 朱柏笑嘻嘻对掌柜挥了挥手:“掌柜在这里磨我们,还不如去跟隔壁的客人说说,叫他们不要那么讲究。要包场,下次早点来。” 掌柜只能叹着气又去隔壁了。 隔壁立刻有人大声说:“是哪个不识相的。让我过去把他们打走。” 朱樉一听,就要撸袖子站起来,要过去。 朱柏按住他低声说:“这几个人这么嚣张跋扈,好不好就是西城的地头蛇。二哥不想听听他们要说什么要紧事吗?” 只要不打架就好。 管他是什么人。 朱樉一听,也是,又坐下了。 “李大人莫慌。”隔壁也有人按住了吵闹那个人,问掌柜,“隔壁是什么客人?” 掌柜回答:“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带着个七八岁的孩子。” 那人又说:“哦,原来是两个毛头小子啊。难怪。随他们去吧。也不碍事。” 掌柜如获大赦,忙拍马屁:“邓大人不愧为指挥佥事,真是大人有大量。” 朱樉忽然僵在那里。 朱柏瞥见他脸色骤变,垂眼想了想:等等,这不会是邓知秋的叔叔邓哻吧。 他隐约记得邓哻在西城守卫府里任指挥佥事。 真是芝麻掉到针眼里,巧了。 朱樉紧张地飞快瞥了朱柏一眼。 朱柏正若无其事数着盘子里的果脯。 朱樉暗暗松了一口气:再有能耐,也才七八岁。哪里能知道所有人的关系。 隔壁已经开始商量事情了。 邓哻说:“兵马颁布的十条律法,各位研究了吗?” 李大人说:“唉……兵马司要是真的把这十条严格执行下来,我们还怎么混。” 又有人说:“诶?邓大人,您可是秦王妃的叔叔,秦王管西兵马司,莫非连您的面子都不给。” 邓哻叹气:“秦王如今那年纪。满脑子都是忠贞报国,没事都恨不得抓几个人出来立功给皇上看。更别说有事了。” 朱樉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手越攥越紧,好似要把那茶杯捏碎一样。 朱柏有点担心。 他要是这会儿过去掀桌子,撕破了脸,以后更不好干活。 这些人是老油条,又都有军功在身上,硬碰硬是干不掉的。 还好,朱樉忍住了,没动。 李大人说:“秦王来了也不怕。赵纲那厮,一个败军之将,不敢对我们指手画脚。秦王疾恶如仇,最讨厌元朝旧将了。就算赵某人敢跟他说,他也未必会信。” 邓哻:“如今我们只有这个优势了。” 朱柏喝了一口茶,掩去嘴角的笑意:要说腹黑,真是谁也玩不过老朱。 他把朱樉弄到西城,肯定是想让朱樉自己来办邓哻。 若是换了其他几个王爷来管西城,还真不好拿邓哻怎么办。 办邓哻会得罪朱樉。不办邓哻,西城就好不了。 幸好今日我临时起意喝茶,误打误撞听见这几个人谋划,不然最后痛苦的又是我了,到时候就算说破嘴皮子,朱樉也未必肯信。 干! 怎么说起来,老朱叫我陪着他来,不就是打算坑我吗?! 邓哻又问:“这个月的钱收得如何了。” 李大人:“收了一大半了。有几户哭穷不肯给。多半是看见贴了那十条出来,觉得有人为他们撑腰了,不想给了。” 邓哻:“早点收齐吧。省的夜长梦多,再敢拖延不给,就让他们去牢里待几天。还有让这些人嘴紧些,不要乱说话。” 朱柏算是听明白了。西城住的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