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腹中疑惑宣之于口,就被方映雪差使的团团转。 “去烧热水。” “你和我按压他的肺部,挤出里头的水。” “用力。” 这一夜兵荒马乱。 烧了整夜的烛火挂着残泪,天边一线鱼肚白时,一切成埃落定,方映雪终于得空闭眼。 白颜郎被两人硬生生从鬼门关拉了回来,顾湘撑着头哈欠连天的守着,怕他会再转安为危。 这救命之恩,谁都得感激涕零。 偏偏白颜郎睁眼第一句话就是:“你们为什么要多管闲事?我自己不想活了,还不能干干净净的走吗!” 外头天光涌入。 在明亮中,白颜郎半靠着床头,红通通的双眼好似兔子,顾湘一时被他气势唬住,回过神不甘示弱。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忍心让你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吗?堂堂男子汉大丈夫,遇到点波折,就想着寻死,还不及我万分之一呢?” 白颜郎被这劈头盖脸的训斥砸懵了,顾湘小嘴还喋喋不休。 “以前我被人当货物买来卖去,不是比你更惨百倍,却也没动过轻生得念头,如今也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你若有本事,就靠自己东山再起,不要寻死觅活的!” “……” 一门之隔,方映雪停下欲推门的手,识趣的没进去讨嫌,转身打开了院子的门。 路七路八并肩站在门外,前者递出薄薄一页纸,板着脸道:“主子命我来送路八的卖身契。” 方映雪一伸手接过,路八单膝跪下。 “以后方姑娘就是属下的主子了,任方姑娘调遣,就算去刀山火海,属下也万死不辞。” 一番话说得铿锵有力,路七听了心里更不是滋味。 两人自幼一起长大,以后却各为其主了。 思及此处,他满腹怨气化为了字词,张口就道:“昨日主子拦着不让说,可方姑娘可知,我和路八身份特殊,并非是寻常暗卫可以买卖。” “什么?”方映雪切切实实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