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杨德勇亦是郝瑗器重的弟子,虽然主事赶他走人,他不但没退下,反而又贴近了两步。 幼蕖只觉得有些好笑,面前这半大小子“嘿嘿”地涎着脸,虽然这么大的个头,靠上郝瑗的时候竟有些撒娇的意味,分明是知道郝主事不会生他的气 郝瑗果然没有生气。 杨德勇脸上堆着笑,语气十分热切: “郝主事,您英明!三言两语就平息了事端!赵袊赵慡那样的混不吝,也得心服口服!” 语气讨好而谄媚,却是不让人讨厌,带着少年特有的机灵狡黠。 郝瑗没好气: “滚!要你来说好话!差点没给你们气死!你也知道那两个是混不吝的,却和他们闹起来,你是嫌我事儿少么?” 杨德勇“嘿嘿”了两声,不但没有滚开,反而直贴到郝瑗眼皮底下,郝瑗好气又好笑地往后仰了仰,听着他又道: “郝主事,小的我斗胆,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说?您处置赏罚分明,大家都佩服。就是,就是,有时有点太严了,容易误伤了好人。那个……” 郝瑗斜了他一眼: “你是心疼韩冉冉么?” 杨德勇搓了搓手,挺不好意思地点头: “韩师妹也忒倒霉!摊上这两个伙伴!赵袊赵慡犯错,您狠罚他们就是了,干嘛拖着韩冉冉呢?韩师妹多不容易,您也知道的,辛辛苦苦才攒了点分,她其实又没犯错,您都知道。 “那两小子没记性的,现在答应得好好的,没过两天,铁定又要犯浑,您真要扣韩师妹的分啊?她本来就天天熬夜,这下,肯定连合眼的功夫都没有了。” 他说着说着声音里就透出了委屈。 郝瑗一叹: “你都晓得心疼韩冉冉,我就不心疼?我看你们像自家晚辈一样,冉冉这孩子出身孤苦,又懂事又勤奋,和气大方,和同门处得都好,谁见了都心疼!可她有一点不好,就是对上赵袊赵慡二人就犯糊涂!” 杨德勇眉头耸动了一下,脑袋泄气地一点,他也同意郝主事这话。 郝瑗往远处三人刚刚离去的方向看了看,又道: “每次我要罚赵袊赵慡,她都求我。她不仅求,还将自己和这二人硬绑在一块儿,很有一损俱损的架势,可事实上,他们根本做不到一荣俱荣,这二人只有拖累她的份!” “谁说不是呢!”杨德勇深有同感,想起过往许多相似场景,拄拐忍不住在地上重重顿了又顿,真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只能怪韩冉冉心太软太好,将什么人都当好朋友。他这样的还差不多,赵袊赵慡那两个小子,哪里配和她绑一块儿?真不知是上辈子积了哪里的福! “我虽心疼她,可我是马头峰的主事,我视你们为晚辈,可晚辈也不止她一个!我不能因为偏着她,坏了规矩,坏了人心。” 郝瑗的脸色渐渐严肃起来,语声亦肃然: “她将自己和二赵绑在一起,刚刚你也看到了,是她自己非要一起受罚,不就是依仗着她表现好,仗着我平素心疼她,估量我舍不得连她一起重罚吗?她冲出来一挡,多半是想啊,我顾忌着她这个好孩子呢,说不定,我就真全放过了。” 杨德勇讪讪辩护道: “这样说也有些过了,韩师妹肯定不是这么想的,她哪敢要挟您?” “她不是这么想,可她这么做了!她潜意识里,何尝不是有这样要挟的意思?这才一而再、再而三地拿自己挡在前头,让我从轻处置赵袊赵慡。” 郝瑗此语一出,杨德勇也默然。 确实,韩冉冉心里下意识地是以为郝主事怎么也舍不得伤到她这个玉瓶儿。 即使是他杨德勇,不也因为她韩冉冉的求情,而不再与赵袊赵慡计较? 一直未出声的幼蕖突然插话道: “我虽然所知不多,俱目前所看,赵袊赵慡二人看着是混不吝,天不怕地不怕,其实还不是依仗着韩冉冉挡在前头,谁都不忍下狠心为难他们?看起来他们也在乎韩冉冉,可他们一次次犯浑闹事,几时考虑过韩冉冉的委曲求全? “韩冉冉已经为他们付出了许多,他们要真有点心,就该痛改前非好好做人了。可他们毫无悔改之意,韩冉冉的包容其实助长了他们的肆无忌惮。真要伤到这个玉瓶儿,他们也不会自责,反而只会怪打老鼠的人心狠。” 郝瑗叹息: “李师妹,你看得通透。所以我说韩冉冉这孩子糊涂。我手下这么多人,要总是顾着她的颜面,这马头峰可怎么管理?” 杨德勇有些惭愧: “郝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