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到春雪苑的时候,雨势大了起来,春雨从空中挥洒而下,二人赶紧跑进院子,才避免了被淋一场。 院子里正热闹着,谢宜笑站在正房的檐下,有婢女正撑着伞,在院子里放铜盆接天上的雨水,谢宜笑还道:“放好了还不回来,这雨还凉得很,当心淋湿了受寒。” 谢宜陵闻言一阵胸闷气短,都什么时候了,他这姐姐竟然还有心情接什么春雨,一点都不担心吗? “阿姐!”他喊了一声,然后快步地跑了过去,院子里的婢女见此赶紧撑伞上来给他遮雨,免得他被淋湿了。 春雪苑的院子不算很大,一条青石板的路从这头走到那头,很快就到了正房檐下。 谢宜笑见他头发上沾着雨水还喘着气,眉头微微一拧:“你跑那么快做什么?我还能跑了不成?” 谢宜陵心想,现在倒是没跑,只是快要嫁人了,到时候就要跑了。 “阿姐你要嫁人了!”他闷闷地垂头。 谢宜笑真想伸手揉一把他的头发,奈何小少年已经不小了,颇有些要脸,她怕他会炸毛,想想就算了。 “好了好了,阿姐嫁人了,难不成就不是你阿姐了,就算是嫁出去了,你想来看我的时候,也是能来的。” 随同前来的婢女赶紧道:“十三姑娘,夫人命奴婢请您到外院去。” 婢女名唤林朝霞,是谢夫人以前贴身婢女的女儿,不过母亲早几年没了,父亲是谢家的一位管事,前几年就跟在谢夫人身边伺候。 谢宜笑也了解过定亲的要走的程序,待是容家送完聘礼了,两家商议一下都没有什么意见,便要请她出面,定亲二人各取好定亲信物,而后两家当时签好聘书,此事便是成了。 古时定亲有两种,一种便是走了三书六礼定下亲事的,有天下人所见,有聘书为证,而且还收了人家的聘礼,这样的亲事,轻易反悔不得的,除非是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 像是顾幽和姜泽云的那桩亲事,便是走了三书六礼定下来的。 武安侯府现在虽然同意娶了顾湘过去,但是相当是娶了此等品回来,武安侯府夫人心里憋着一口气,又埋怨长宁侯府不厚道,和长宁侯府关系疏离。 同样,知道顾幽逃婚的人都觉得顾幽不是个好女子,不守婚盟,不顾家族。 还有一种是先拿信物口头定下的,这个亲事后面若是要走礼,也需得是补上,这类亲事若是有一方不满意,还有退婚的余地,直接是将信物退还便可。 不过同样名声也不大好听。 “是现在去吗?”谢宜笑问。 林朝霞道:“十三姑娘可是要收拾收拾?收拾好了便过去,若是不急,也可以等雨停了,下了雨,路不好走。” 权贵世家的姑娘,哪一个不是金贵的,便是来求亲的容国公府,那也是要放出了‘求娶’的姿态来,等一会儿真的不算什么事情。 在时下许多人看来,郎君给予的浪漫,那便是‘三书六礼娶你为妻’。 像是从山脚下一步步走到佛前将你求来,想与你携手走这余生。 世人常说‘聘则为妻,奔则为妾’,也是这个道理。 若是对方真的将你放在心上,便会堂堂正正的娶你,若是连娶你都做不到,你还要与他在一起,这不是自甘下贱吗? 这等人连做妻的资格都没有,只能是为妾。 谢宜笑转头看向天空,这会儿雨水还在下着,虽然也算不得太大,但若是要过去,便是打着伞,未免也会沾湿裙摆。 “那就等一会儿,等这阵雨过去了再说。” 说罢,她拍拍谢宜陵的肩膀:“走吧,进去喝口茶,别是闷着了。” 待进了屋,谢宜笑递给他一盏温茶。 谢宜陵喝了茶,心里才舒坦一些,抬眼见是姐姐一袭华裳,美得像是春日里盛开得最好的花,未免又有些心酸。 “阿姐为什么不生做男子呢?若是生做男子,便无需嫁到人家家里去,这样我便可以跟着阿姐一起去书院读书,将来也不用分开。” 谢宜笑忍不住直笑:“说什么傻话呢,便是你想得再好,可我已经是女子,是不可能成为男子的,不过你有这份心,我心中也高兴。” “我知你舍不得我,可天底下的女子到底都是要嫁人的,九公子是个不错的人,阿姐亦是很中意他,如此也算是美满姻缘了。” “你若是不放心,时常来看望我就是了,就和以前我住在长宁侯府的时候没什么两样。” 这话谢宜陵不同意:“怎么没有两样呢!区别可大了,那以前......”以前阿姐不大亲近他,与他关系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