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我住在长宁侯府,吃穿用度都是府上准备的,而且外祖母,大舅和大舅母,甚至是大表哥都待我不薄,这些我都是记得的。” “府上养了我一场,我也不能是不记恩的,若不然怕不是要被雷劈死了。” “如此,我便用这桩事情,了结了府上给予我的恩义,日后便是有往来,也不过是寻常普通亲戚。”谢宜笑垂下眼帘又抬起,“大舅母觉得如何?” 谢宜笑心中也知晓,长宁侯府养了原身一场,她既然成了谢宜笑,便要替她承这个恩义,所以在以前,她是不能不管长宁侯府生死的。 因为若是她放任不管,心里便过不去。 所以她一直都在想若是出了事了,她该怎么捞长宁侯府,怎么将人护好了,可顾幽做下这样害她的事情,长宁侯府还一心护着顾幽,她这些心实在是没了。 如此,谁爱管谁管,她不管了。 至于嫁入长宁侯府,她便是一生孤独老死,也不是不会嫁的,且不说原身喜欢顾知轩,她不想去沾染,若不然顾知轩真的喜欢上她,原身怕不是要吐血了。 再来有周氏这样的婆婆,顾幽这样的小姑子,她是吃饱了撑着才会往这地方钻。 谢宜笑见周氏不答话,继续又道:“要是大舅母觉得自己还是亏了,那我便将这些年我在长宁侯府吃的用的花费,也一并算清楚了,到时候折算成银两送上,也算是两清了。” 周氏愣了好一会儿,没想到竟然是这种要求。 江氏听到这里,心里也有些慌,脸色一阵白一阵白的,她嘴唇有些发干:“阿娇,你不要外祖母了吗?” 谢宜笑道:“我怎么不要外祖母了,日后我得了空闲,还是会来看外祖母的。” “我不过是想还了长宁侯府的恩情,日后便是普通的亲戚,不能再拿长宁侯府养了我的事情说事,或是要求我做什么。” “从此之后,长宁侯府与我便没有什么恩情了,府上的事情与我无关,我的事情也与府上无关,但外祖母还是我外祖母啊。” “当然,我也无需一个打着‘为我着想’名头的人出来害我,日后,我便是死在外面了,也无需长宁侯府管我。” “我只有一个要求,谁人也别伸手管我的事情。” “外祖母,我也不想担着这恩情,也请您成全我,放过我吧,我可不想大表姐再害我的时候,我需要讨回一二,大舅母再说,长宁侯府养了你这么多年,你就这样恩将仇报,是个白眼狼。” “原谅我不想做一个被人欺负却不能还手的,也不想被这份恩义压一辈子。” 江氏恍恍惚惚,呆呆愣愣了好一会儿,可是听她这么说,又不能不成全她,尤其是周氏那番话,她也是怕日后再有什么事情,周氏再拿这一番恩义压她。 良久之后,江氏闭上眼点了头:“既然如此,便依了你,你放过顾幽这一次,当是还了府上养你的恩义,日后,你便不再欠长宁侯府什么,长宁侯府也不能再以此要求你做什么。” “此后,长宁侯府也不能再管你的事情,若是谁敢胡来,你自行处置就是了,也无需顾念。” 谢宜笑点头:“多谢外祖母,回头我让人算一算这些年的花费,到时候送上府上。” “不用。”江氏不肯收,“这么多年养你的是我,你又不是不认我这个外祖母了。” “还是要的。”谢宜笑不轻不重地开口,“既然是要断恩义,最好还是一丝一毫地算清楚,如此清清楚楚没有亏欠,这才能没有话说,我日后,不想再折腾一次。” 江氏点头:“成,就按照你说的办。” 谢宜笑又道:“那既然如此,今日的事情就算是了结了,外祖母,我便先回家去了,日后得了空闲再来拜见外祖母。” “待我过几日,将单子算清楚了,将琴瑟苑收拾好了,到时便将钥匙归还,我,就此告辞了。” “外祖母保重。” 说罢,她便行了个礼,然后带着人掉头离开。 她的脚步缓缓,衣裙轻柔翩翩卷起一角,她走过后,身形消失,仿佛是带走了这满是的光,令人心里都觉得冷和窒息。 屋子里一阵沉默,许久之后,顾幽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角,然而倒吸了一口冷气,“好疼。” 周氏闻言忍不住回头看她,也是气得不轻:“你还知道疼,你、你真的是......” 周氏一边气顾幽干下这样的事情,可是见她脸上的伤,又忍不住埋怨:“你表妹也真是的,竟然下这么重的手,你好歹也是她表姐啊......” 江氏听不下去了,让人扶着她准备离开,一句话也不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