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眯眼看着汽车消失的方向。
贺云章似乎从方文洲的眼神中读懂了些什么,微微叹息:“或许,真的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对他说这些,尤其是您。”
方文洲沉默。
贺云章指向远处的山峦:“那座山……”
方文洲顺着手指看去,开口道:“琼华山。”
“是啊,琼华山。”
贺云章道:“那里埋着的人,是他在这个世界上非常非常在乎的人。”
方文洲点头:“安老爷子。”
贺云章深吸一口气,缓缓的道:“您还记得,安老爷子当初是怎么死的吗?”
方文洲道:“当然记得。”
贺云章看向方文洲道:“他怎能不恨。”
“现如今,他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离他而去,塞恩如果在这边没有内应,他刚才说的那些人又怎会出现意外?”
“您心里应该非常清楚,安老爷子究竟是怎么一步一步,惨死在那辆卡车之上的。”
方文洲负手而立,仰天轻声道:“大年初十。”
贺云章闭上眼睛:“其实那个时候,我想您应该也猜到了,这里决留不住他。”
方文洲道:“可是云章你有没有想过,很多事情我们真的很难去改变。我们无法阻止像是曹树平那样的存在,就算有一天曹树平倒了,还会有下一个,下下一个像是曹树平这样的人冒出来。在这样一个权力集中制的环境下,人性贪婪和自私的本能会疯狂的滋生,没有哪个动物会嫌自己的食物太多了,野狗都知道把吃不完的东西挖坑藏起来,留着下一顿吃。”
“权利、地位和金钱太美妙了,它们对人性的考验从一开始就存在,直到埋进棺材里,那考验依然存在。在这个由人类组成的社会里,当那些人真真正正的触碰到那些东西,能经得住考验的又能有几个?”
“难道他江洋换一个地方,这些考验就不存在了吗?”
方文洲看向贺云章:“这些人,这些事,这些让他痛的,恨的,厌恶的,就全部烟消云散了吗?”
“不会。”
“因为无论什么样的管理制度下,都会有削减了脑袋往上钻,然后把属于别人的那份抢过来以强壮自己的人。”
贺云章想了想:“或许,他只是想眼不见心不烦。又或许……”
突然的停顿,让天鹅湖畔非常的安静。
几秒钟后。
“或许是因为太爱,所以看不得这些。”
方文洲眯起眼睛看向远方:“因为太爱,所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