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一路走来,无不是踩着别人的尸体而上。你的成功,全部是建立在别人的妻离子散与家破人亡的基础上。”
“你贪婪,你傲慢,不近人情,你心狠手辣,如毒蝎一般。”
高松看着江洋:“你就是个罪人。”
风起,岛屿之上的战士们都不说话,无论是哪方的阵营,都在静静的听着。
“看样子,你在我身上没少下功夫。”
江洋看向高松:“你好像很了解我。”
高松转过头去:“成王败寇,我高松低估了你们,没想到会落得这个下场。我认栽,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江洋道:“活,你恐怕是活不成了。就算我今天放了你,塞恩也一定不会饶了你。作为一个奴才,你没有完成你主子交代给你的任务,你在他那里就是个罪人。最起码从现在看来,我比你强。”
高松眯起眼睛,牙齿咯咯作响:“那是你这么认为。”
江洋淡淡的道:“就如你刚才说的,我有罪,但此时没人有权利可以处置我。你有罪,但你逃不过你的主子。在这个世界上,你没有自己处置自己命运的权利,所以你没有资格来评价我,更没有资格杞人忧天。”
高松看着江洋。
“你刚才的那番高谈阔论,我都已经听到了。”
江洋道,高松惊讶。
“高松,我承认我现在如果跟塞恩去一较高下的话,恐怕会有很大的风险。但你错就错在你不会看人,不会审时度势。你把我这段时间的潜伏与忍让,看成了我的无能。”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人们总是会出现一种或多或少的幻觉。这种幻觉很奇妙,他会认为那些不如别人的人,同样也不如他。”
江洋看着高松:“就像是那些喜欢在电视上看拳击比赛的家伙们,一旦某个运动员输给了他的偶像泰森,或者是接连几次出现负战绩,那么他们会产生一种别人什么都不是的错觉,甚至认为那些运动员还不如他们。而你,就是一个很典型的例子。”
“你看不清我和塞恩的差距,你更看不清你与我之间的差距。”
“如果你一开始就能明白,我收拾你就像踩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那么我想你一定不会做这件事,更不会萌生如此大胆的想法。”
高松沉默了。
江洋摆了摆手,一个身上披满枯草的战士掏出一个录音设备递了过来。按下播放键,里面是高松的高谈阔论,正是在江洋来之前,他对安美说的那些话。
“你说我想击垮塞恩取而代之,说我想坐在他的位置,说我想拥有分配资源的权利。”
江洋点头:“我认为你说对了一半,最起码,我现在确实是有这个想法。”
“你说这个世界如果掌握在你的手里,要比掌握在塞恩,我,以及那些管理者的手里要好的多。”
江洋微微摇头:“我不这么认为。”
“你还是没有想通这个世界的本质究竟是什么,不然,你不会这么恨。”
江洋看向高松:“恨那些管理者,恨那片生你养你的地方,恨你的同胞。”
“你只记住了那些伤害过你的人,只记住了那些人存在,却没有思考那些人为什么而存在,是什么原因让他们存在。”
“在我看来,任何一个集体想要迅速的发展,从而拥有自我保护的能力,就必须要建立规则,必须要有人管理,必须要把资源剥削并集中起来做某件事。这件事可以是武力,可以是科技,可以是交朋友。”
江洋淡淡的道:“而什么样的人走到什么样的位置上,他们是拥有了权利或者财富,做了什么样的善事或者坏事,都跟你本身没有任何关系,大家各凭本事。”
“你可以说一个贪官坏,可以说他丧尽天良,可以说他没有信仰。”
“但你不能说他无能,不能看不起人家,更没资格恨人家。”
江洋看了高松一眼:“因为人家爬到了那个位置上可以作威作福,而你不能,这是你本身与别人的差距,怨不得人家。”
“就像现在的你和我。”
“你纵有一肚子的抱负和一腔热血,你自信要比我强上百倍千倍,但又有什么用呢?”
江洋伸出一根手指,在空气里点了点:“你只不过是个阶下囚,是一个如果不是塞恩给了你这次机会,你这辈子甚至都不可能跟我发生任何交集的小人物,我不会多看你一眼,哪怕是一眼,我都会感到多余。”
“不要把自己说的那么伟大,显得你自己的思维多么超凡脱俗一般。”
“既然这么说,那我问你。”
高松身体摇摇晃晃,看着江洋:“你有信仰吗?或者说,你有过信仰吗?”
风吹乱了江洋的头发,江洋坐在石头上,思考了大概三秒钟。
“我没有信仰,从来没有过。”
高松嗤笑:“你知道什么是信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