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承恩道:“回石山老家,回到农村去,你嫂子家。”
“盖上间大大的宅子,圈上个大大的院子。养上些鸡鸭牛羊,种上些瓜果蔬菜。白桦也大了,把城里的房子给他,让他早一些成个大人,早一些自己去安排自己的生活吧。”
白承恩又喝一杯:“我从农村来,还回到农村去。”
“前半生是仇恨,满眼都是钱与权,后半生……”
“我想干净一些。”
江洋静静的听着,拿起茶壶给他倒茶,七分满。
白承恩则摆手:“喝酒的时候就喝酒,不添茶。”
江洋听后照做,放下茶壶。
“从什么时候有的这种想法。”、
江洋问。
白承恩想了想,道:“从那次我看了湄港旅游局的资料后。”
徐志高沉默,点燃了一支烟细细的抽。
王炳则一脸茫然。
白承恩道:“自从我接手了湄港,从一个生意人到跟那些正客开始打交道以后,我突然发现。”
“这个世界的背后,一件件,一桩桩,全都沾满了人血。”
“那些可恨的,可怜的,或者是无辜的人。”
白承恩看向外面:“全都成了森森白骨,看起来是那么的瘆人。”
“越是接近真相,越是泯灭人性。”
“这也就是我为什么说……”
白承恩拿起酒杯,淡淡的道:“天下的乌鸦一般黑。”
江洋看向白承恩:“三眼的事情,让你受刺激了。”
白承恩笑了笑:“不,是这件事让我看透彻了,也想明白了。”
“在争夺资源的这场过程中,只有阶级才是硬道理。”
“本就是一个金字塔的游戏。”
白承恩道:“小到芝麻粒大的农民,百姓,中到生意人,大到那些可以左右这个世界上资源倾斜的操纵者,或者国家。”
“想要往上爬,就要不断的往自己的脚下去丢垫脚石。”
“我没觉得这是一件错误的事。”
白承恩自嘲一笑:“我只不过是看不惯罢了。”
“看不惯,我却不能改变什么,所以我打算做一个逃兵。”
徐志高沉思着白承恩的话,闷头喝酒抽烟。
“所以……”
白承恩看向江洋:“等这件事过了,我也就退了。”
“至于说湄港……”
白承恩看了一眼身旁的徐志高,开口道:“老徐比我更适合这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