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一声轻笑:“而你们这些官奴,既已衣食无忧,却为何不辨正邪,只知仰仗权势,残害无辜之人?!倘若你们良知尚在,就给我放下兵器,立誓归附溟神,向你们残害过的无辜百姓忏悔赎罪!”
这番言语令众人大感惊异。官军头领怒道:“小小女娃竟敢非议朝政,还想勾引我等加入贼教?!来人,把她给我抓起来!”
“呵,冥顽不化!”少女冷声道,“那便不必浪费口舌了。”说罢,她广袖一展,手中青木短杖直指官军方向。
顷刻间,无数耀眼的青光汇聚在木杖顶端的玉石周围,跃动流窜,宛如璀璨烟火。
少女高举木杖,对着天空划了一个圈,流光所及之处,凝成了一个巨大的青绿色圆环,照彻暗夜。
随着那圆环迅速聚积扩大,四下里气温骤降,寒风忽起,恍若凛冬初临,令众人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与此同时,墙上燃烧的火焰陡然间腾高数丈,竟有焚天之势。
少女脸色冷若冰霜,瞳中青芒闪耀,宽大的衣袖乘风翻飞。
但听轰地一声,那道青色圆环自空中破散开来,化作无数大大小小的青色光刃,在风中尖啸飞舞。那光刃凶悍霸道之至,犹如无形的刀剑,所及之处鲜血飞溅,惨叫声不绝于耳。
半晌,随着最后一个官兵的身影倒下,漫天的青刃悉数散去,狂风渐渐平息。教人们这才回过神来,连忙上前查探,只见上百名官军皆已身首异处,无一生还。
众人大惊失色,环顾四周,只见到处是断壁残垣和倾塌的树木,它们仿佛都在一瞬间被巨大的刀刃斩作了两截。张烈、唐宁、潘骏经历过无数江湖上的厮杀,却仍因这一幕震惊不已。
【四】
何遇向来厌恶杀戮,不忍见那尸骸遍地的惨象。他心中悲痛,背过身去,却见那青裙少女正俏生生地站在他面前,微仰着头,饶有兴味地打量着他。
“你这人好生有趣,我救你性命,替你们杀了那些恶官奴才,你非但不高兴,还愁眉苦脸的,这是何意?”少女语调轻快,唇角一抹冷冷的微笑,“难道说,你对我的所作所为心怀不满?”
“姑娘误会了。”何遇朝少女郑重一揖,“姑娘救了我们的性命,何某还未来得及道谢。只是何某觉得,他们不过是受人指使,绝非天性恶劣。像姑娘这般夺走其性命,何某实在于心不忍。”
“等等…你自称何某,莫非你就是何遇?”少女眼底闪过异样的光采,但她似乎对何遇话中之意不以为然。
何遇有些惊讶:“在下正是何遇,姑娘何以知晓在下的名字?”
少女一听,顿时欣喜万分:“何大哥,我终于找到你了!我叫祝菁菁,和你们一样,也是天溟教的。”
祝菁菁笑靥如花,一扫方才冷厉肃杀之气:“何大哥,你的事迹我早有耳闻。一个月前,你不顾官府威压,替那被当成奸细、惨遭杖刑的无辜兄弟医治,当真是仁义无双!我还听说,你平日里行医从不多收一文钱,还经常替穷苦百姓免费义诊。”
说着,她粲然一笑:“何大哥,你的义举令我无比敬佩,所以我一直在找你,想看看你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今日一见,何大哥你果然慈悲为怀,宽仁至善,绝非凡俗之辈!”
听得祝菁菁一通盛赞,何遇大觉羞赧:“祝姑娘谬赞了。何某只是尽医者的本分,想帮助更多人免于痛苦…”
祝菁菁打断道:“这么说,何大哥你有心救助更多百姓,甚至是拯救天下苍生?”她眼波流转,满是期待之色。
“何某确有此心。”何遇点了点头,秀眉微蹙,“只是…何某天资愚钝,力量绵薄,此次因救人入狱,不但没能保住病人的性命,还连累了众兄弟费尽心力来救,不少兄弟因此丧命,何某实在对不住他们……”何遇声音越来越低,清俊的脸上泛起愁容。
“何大哥不必担心,我这不是来帮你了嘛!来,把手伸出来。”祝菁菁笑盈盈地说着,一把拉过何遇的手,将其掌心展开,将一物置于何遇掌上。
“祝姑娘,你这是…?”何遇一怔,待祝菁菁双手收回,方才那柄青绿短杖已被何遇捧在了手心。
何遇低头观察,只见杖身形制古朴,杖首一枚青色玉石萦绕着淡淡幽光。
他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自初见之时起,他便对此物的来历有所猜测,此刻他已认定心中之想。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神器青溟神杖!姑娘可是溟神转世?请恕何某方才失敬。”何遇双手捧起神器,神色虔敬。
“哎呀,我不过就是个小姑娘,才不是什么溟神转世呢。”祝菁菁摆了摆衣袖,俏然一笑,“至于这宝贝叫什么,我也不知道。它是我偶然从一个老婆婆那里得来的,她让我转交给一个有心拯救天下百姓的人。而我认为,你正是我一直要找的人。何大哥,你说对吗?”
何遇陷入了犹豫。
举目四顾,眼前尽是残缺的尸骸与遍地的鲜血,恍若人间炼狱,令他悲上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