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拒绝?” “我为什么要同意?” “你是俘虏……俘虏就要有俘虏的自觉性。帮我们离开这座世界,我们会给学校,给黑狱写信,让他们对你宽大处理。” “能让我离开黑狱吗?” 这自然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郑清脸色有些难看。虽然他以符枪威胁,让女妖在死亡与黑狱之间做出了选择,但并不意味着他已经彻底控制了面前的女妖。 但凡露出一丝软弱,都会被反噬。 年轻公费生晃了晃手中的符枪,语气强硬的命令道:“你没有选择。” 尼基塔看着枪口,眼神中露出一丝惊惧,但态度与郑清的语气一样,强硬无比:“我确实没有选择……所以,我为什么要帮你们?” 这话听起来有点难以理解。 似乎察觉到年轻巫师的困惑,女妖顿了顿,又补充道:“被你一枪打死,与被那个黑巫师打死,或者被黑巫师那些源自星空的记忆污染……都没有什么差别。所以,我为什么要在这些没有选择的选择中,选择对你们最有利的选择?” 这番话听起来像是绕口令,却不难理解,郑清立刻意识到女妖的顾虑。 “你为什么觉得自己会被他打死?”他宽慰道:“你在帮他的忙,他也知道的……而且,我们还有一些卢尔德圣水,你不会被那些记忆污染。” 尼基塔深深的看了男巫一眼: “如果一个黑巫师,允许你走进他的屋子,剖开他的脑壳,去挑拨灰白质回沟里的隐秘物质,在他的灵魂与肉体的介质上动手脚……那他就不是一个黑巫师了。” “白巫师也不会同意你这么干的。”张季信摸摸自己的脑袋,想象着那副瘆人的场面,不由打了个寒颤,小声嘟囔了一句。 郑清怒目而视,瞪了他一眼。红脸膛男巫立刻抬手,在嘴边做了一个扯拉链的动作,表示自己会闭嘴。 然后郑清重新看向女妖,苦口婆心劝道:“……只要我们好好跟他商量,他会愿意让你动他脑子的。” 这话出口,连他自己都没多少信心。 “是啊,”尼基塔毫不掩饰脸上的讥讽:“他自然是愿意的,但他身上那些触角就不一定了……你猜它们会直接绞死我,还是把我捆紧吊在房梁下风干?” 旁边的蓝胖子垂下脑袋,发出嗤嗤的低笑。 郑清悻悻的瞥了同伴一下,对女妖叹了一口气:“当你用刀和叉子吃掉某个巫师的时候,你就应该想到未来某一天会被另一位巫师绞死的下场了。” “但不是今天!” 一根细软的触角再次从郑清身旁探了出来,摆了摆,做了一个示意的动作:“我有一个建议,要不要听听?” 众人已经习惯了它三番两次冒头,所以面对这突兀的发言,没有惊慌。 郑清瞥了一眼触角上那些簇拥在一起的眼珠子:“你打算把触角都炖熟以后,再让尼基塔给你做开颅手术吗?……唔,尼基塔就是这个女妖的名字。” “是个好名字,”触角上的的几个嘴巴异口同声的恭维了一句,只不过拒绝了郑清的建议:“但就像你的同伴所言,即便白巫师,也不会喜欢有人剖开自己的脑壳……尤其是对一头危险的巫妖敞开自己的脑壳。” “那你想说什么?” “你会画符吗?”触角上的嘴巴们反问了一个令郑清困惑的问题。 “画符?”年轻公费生扬起眉毛,矜持中又带几分自负的语气回答道:“一般符箓对我来说自然是没有什么难度的……但如果是古代符箓,我可能需要稍微研究一会儿。” “不,不需要什么难度,”老宅主人态度殷切,触角上那些眼珠似乎都变的椭圆了一些,看上去更和善了:“就是一张普通的遗忘符。” “遗忘符?”郑清狐疑的看了看面前的触角,然后又伸长脖子看了一眼女妖身后那扇半掩的正门,似乎想确认一下这个要求是否老宅主人的要求。 门后,那张模糊的面孔微微晃动,回答了年轻巫师的关切。 这让郑清愈发困惑。 所谓遗忘符,就是遗忘咒语符纸化的结果。理论上,遗忘符与遗忘咒的效果应该相同,但就像其他符箓一样,遗忘符牺牲了一点点威力——可能因为绘制者符文勾勒不精确,也可能符纸存放时间过长,或者气眼收束不实——换取了释放的便捷;遗忘咒释放需要经过法书、咒式、吟唱等一系列仪式,释放较为复杂,但威力完整。 正是因为符纸效果并不比咒语强,所以之前讨论过遗忘咒的优劣后,郑清已经下意识排除了这个选项。 “我以为我们之前已经讨论过这种可能性,”男巫摆摆手,否定道:“我不觉得一张符箓会比我们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