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看那些格外生僻、又似乎永远都在流变的字形。哪怕这里面她一个也不认得,但结合罗南的学术背景,还有各种严谨或不严谨的影视资料,猜还是能猜到的…… “礼祭古字。” 不属于罗南的冷沉嗓音让陶显吓了一跳,下意识扭过头去看,才发现那个钟贺校官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他们身后。 哪怕是只穿了单薄的作战服,身高也和他们这些双层装甲的差不多,在近处看,凶暴丑陋的面孔更具有相当的冲击力。 钟贺说的,正是陶显所想。 罗南也点头确认:“嗯,礼祭古字。” “你懂这个?” 不用罗南回复,陶显抢先道:“罗尉官是历史学高才生,恰是研究礼祭古字方向。” “不是时空类……”不等罗南或陶显回应,钟贺就自己找到了逻辑:“触类旁通,也说得过去。” 话是这么说,钟贺的表情还是相当微妙且复杂,对于他那样的面孔而言,如此表现差不多都已经是日常的极限了。 这时候乐佐和鲁翼也都过来,钟贺完全没有理会。说话间,他甚至伸出手,想在投影工作区上面做一些操作。 罗南并没有阻拦。 于是钟贺非常娴熟地调出了内宇宙模拟器的后台,确认了一些信息:“有礼祭古字、天渊灵网的解析模块……和含光星系强行贯通的星域是什么?” “太阳系。”罗南有一说一,“我称呼它为‘地球时空’,因这 个行星系中的第三颗行星而得名。” “这是罗尉官自己搭建的时空和文明模拟游戏……呃,课题。是毕业课题模型!” 鲁翼迫不及待在旁边补充。 虽然他对罗南在这上面消耗精力颇有腹诽,但如果能够让钟贺这个又丑又拽的家伙感受一下机动五连“技术流”的震撼,他还是挺乐意的。 钟贺确实有那么几息时间没有开口,而是继续认真观察内宇宙模拟器的各种界面,从前端到后台,从含光到地球,看了半晌终于做出了自己的判断: “在做观想时空的推演?含光星系这边大致如此,那个地球时空……就过于细致了。” 钟贺又看了罗南几眼:“我也只听说过祖庭那些巫祭,有的擅长这种手段。” “观想时空?”鲁翼在这方面的认知要欠缺一些。 “模仿古神的视角,从事情的发端、过程去推测未来的可能性,大概是这样吧。”做出解答的是乐佐,他也只是听说过,“好像在宏观课题上比较适合一些?” “也有日常层面的利用模式。” 钟贺简单回了一句,然而乐佐压根没有问他。如此表现,证明他不自觉放开了与外界的信息交流。 事实上,钟贺有很多问题:“你已经看见了‘光矢’?” “嗯……算是吧,勉强入门。” 罗南犹豫了一下,如此回答。 “看见光矢”在天渊帝国体系中,是一种特指状态。 简而言之就是通过在宇宙大历史 领域的学习深造,对于浩瀚宇宙时空的过去未来趋势有基本的把握。 这无关对错,仅是对宇宙时空演化的认知,形成了一种自我逻辑。并在这种认知逻辑的基础上,建构历史演变的恢宏图景——也正是罗南通过武皇陛下和瑞雯的联合作品,所窥见的那一条“时光长河”。 它当然是可以修正的,也必须不断修正。因为这是一条错误远远超过正确的“谬种之河”。 除了古神以外,谁能真正掌握宇宙时空的演化趋势? 绝大多数情况下,哪怕是“看见光矢”,建构起了那一条“时光长河”,也没有办法让它去充分干涉物质世界,因而只代表了相关人员在历史研究上的认知水平。 但确实有一些充分掌握了大量历史真实和相应素材的资深研究者, 能够从那条历史长河中剥离出某种法理又或是具体的形象,等于运用历史中真实存在的力量,干涉当下时空——但这种手段,差不多“大君级”以上的力量才能做到,而且要收拾局面、消化反噬非常困难。 所谓“伤敌八百,自损一千”,就是这回事儿了。绝大多数情况下,也只能是作为学术层面的验证,算是一种“实验室技术”。 罗南想的有些远了。 钟贺并未想到这种层面。 他只知道,在当下的现实中,能够“看见光矢”的历史研究者,如果再搭配礼祭古字和观想时空,基本上就是含光祖庭 那些巫祭的配置了。 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