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很快旁边有人过去,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打头的下意识抬头,恰与墨水打了个对眼。具体的面部细节看不清楚,可那瞬间,那位的身形明显僵硬了。 “噫!” 直播间里有人拉起了意蕴微妙的长腔。 也在此时,大门处几个人一起趋前,墨水的高度也骤然下降,翅膀张开、减速,平滑地降落在瑞雯纤瘦的肩膀上。 是的,罗南三人到达了。 这才隔了多久,在那样的“路况”下,速度堪比飞鸟? 是经过了剪辑,还是确有其事? 直播间的观众们,已经来不及过多考虑了。 他们更多还是被造船厂这帮人的郑重其事、敞开大门的迎接行为给弄得懵掉了。 听听打头的那位负责人在一个军礼过后,过分严肃正经,又格外毕恭毕敬的称呼吧:“罗先生,欢迎您到东滨造船厂视察指导工作。” 深夜潜入呢? 火爆场面呢? 罗南说是去造船厂,可那种情境下,谁能想到会是这种模式! “昨天是三闸安防,今天就是近防军了。” “也许明天我们会看到,吸血鬼先生在星联委全球议会发表讲话。” “啧啧,特权阶层。” “这是我一个小小草民应该看到的层次吗?” “昨天你怎么不说这句话呢?” “现在自戳双目还来得及吗?” 就在直播间里意蕴复杂,又潮涌不休的弹幕覆盖下,罗南客气地回了第一句: “来得仓促,给诸位添麻烦了……” 这句话很正常,但第二句,味道就有点儿怪:“刚刚驶出去的那艘船,不像军舰啊。” 现场就进入到了三岁小儿都能察觉到的超级尴尬的气氛里。 还是造船厂负责人,强行保持着微笑又严肃的态度:“是这样,罗先生,那是一艘借厂区船坞修理的货轮,已经出港前往箕城了。” “箕城?” 龙七在旁边嘟囔了一声,不知是不是想起了他不久前嘴巴开瓢所说的话。 罗南点头,并没有再问下去,只道:“我们去现场?” 负责人先是点头,但又迟疑一下,哑 着嗓子开口: “罗先生。” “嗯?” “您知道,这里是军管区,我们不具备对外部媒体的授权。” 负责人迟了两秒钟,但还是在尽力保持着笑容和声线稳定的情况下,把那句话说出来:“所以直播这件事……” 虽然他没把话说全,意思还是表达得很清楚了。 罗南也回答得很爽快:“当然,我知道。墨水会一直在外面,我们也不会拍摄,反正不会耽搁太长时间。” 负责人如释重负,接下来的军礼都明快许多:“那么,罗先生,请跟我来。” 罗南扭头,与墨水那边打了个对眼。 后者果然如他所言,又一次振翅飞起,摄像头回摆,让过了造船厂的内景,贴着厂区边缘,朝海面的方向飞过去,容纳进来了深夜的海景,还有那一艘渐渐远去的货轮。 恰逢半轮凸月东升,刚刚从海天交界处抬起数分,海面波光粼粼,倒将远去货轮映成了一道剪影,颇具画意。 直播间里却是一片哀叹。 有人大约是上了头,第一时间就开喷:“直播不起就别直播啊!” 没有人响应,后续倒是有无数“前面壮士走好”的弹幕刷过。 对深入到这种程度的直播内容,大部分人还是比较知足的。没进去造船厂是很可惜,但这也摆脱了“自戳双目”的风险不是吗? 而且,大家在看风景的同时,又有了充分讨论的时间——当然了,直播间里不适合深度讨论,请出门右转,那是论坛、交流群的功能。 在东亚文化圈,就是“看客”,也是有丰富的经验和历史积淀在里面的。比如,这里大家 就很适合一起打几轮哈哈: “军港,货轮,哈哈!” “近防军,哈哈!” “感觉我像傻子,哈哈!” “我还能承受几吨哈哈?”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哈哈。” “咦,起雾了,哈哈!” “不是雾,是云哈哈哈!” 刚刚还一片清爽的夜景,忽地就有些模糊了。才冒了头的凸月,一转眼的功夫,就淹没在云气后面。 海上还起了风,或许是风吹云团,将厚重的云层推下来,与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