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很了解展昭,面面相望,轻轻摇头。
戒贤也不生气,走过去轻拍小师弟肩膀,“总要等事情明朗起来。不然你现在要找谁报仇?”
展昭叹了口气,无言地望了三师兄一眼,又凑到公孙策身边,急切询问线索,“公孙大哥,你们在山头那边都发现了什么?”
“就像刚才所说,首先,戒空师父应该是赶赴邀约,在那里密会什么人谈事。”公孙策说道,又看向包拯。
“还有。”包拯也暂时顾不上头晕,坐起上身,哎哟两声抱着枕头,“我看到地上有许多瓜子壳子,应该是戒空师父留下的。他的确总要吃食,难以停下,所以当时应该也在吃干瓜子。而且……”
“而且壳子确实多了些,不像是悠闲吃食。”公孙策分析道,“人之常情。大家紧张或心事沉重时,可能就会大口吃东西,总也停不下来。也许戒空师父也是如此。”
“四师兄他……”展昭沉吟细想,“确实脾气上来时就会吃很多东西。”
“还有脚印。”包拯打了个虚弱的响指,“有一些脚印痕迹,是倒退落下悬崖的。也就是说,当时戒空师父是背对崖边,也就是正对着交谈对象的。”
“这姿势是不是太危险了?”飞燕早就耐不住灵光,连忙插入话题,“谁都知道,在高耸崖边哪怕别人不推你都可能踉跄,是绝不能背对着悬崖的啊。”
虽然飞燕性情让人头痛,但她确实有些急智,冷不丁就能给人提醒。包拯也承认这一点,被姜汤辣到整个人鲤鱼弹跳的事情,也暂不理论了。
包拯神情严肃起来,点头说道,“这说明,戒空师父的交谈对象,应该是他很熟悉信任的某人。”
“熟悉信任……”这几个词反而令展昭接受不了,既是熟悉信任之人,难道还会造成凶案?他一下子捏紧手中禅棍,“可恶……如果是亲密朋友之类的人,怎么还会害人性命?!”
“这只是一种推测,展昭,你要冷静。”公孙策安抚道,“现在也无法做更多推理。还有,戒空师父的致死伤也令人困惑。”
“跌崖致死可以确定,不过那道割断咽喉的丝刃伤口……”包拯轻轻比划手指,描绘头脑中的幻象,“也有可能是,戒空师父几乎踉跄坠崖,与他交谈之人想要将他拽上来,却遭遇某种丝刃攻击,震痛之下力道分离,于是戒空师父还是摔下去了。”
“照你这么说,杀人的就可能不是当时谈话的人,而是放出这奇怪丝刃的隐形的什么人。”公孙策缓缓点头,“无论如何,这致命伤都是直奔取人性命去的。包黑炭,你问到了什么异常,能证明戒空师父惹到了什么非死不可的冤仇吗?”
“完全没有。”包拯搜刮心肠,到处找线索,就算是被严厉苛责过的伙房僧人,也没有丝毫破绽或供述能证明戒空惹到这般大仇。
“或许……”包拯不由得转变思路,“与个人恩怨没有多大关系,而是与住持改选大事有关呢?”
戒贤本已告辞先走,展昭送他,两人没走几步,听到这话顿步回望。
“包大哥,你是说……”展昭吞了吞气息,才说出这个让他无法接受的推断,“有利益相关之人为了住持宝位,甚至不惜害人性命?”
“啊,展昭……”包拯坐直身体,深深望向展昭,宽慰又郑重地一笑,“任何可能性都不能放过。我知道你难以接受这般论断,但是……”
戒贤微微垂眸,又缓抬视线。包拯不避分毫,磊落对视,“大相国寺是大宋国刹,住持之位所代表的荣势纠葛绝非一般。以佛心佛论拔选高僧是不假,然而本质上,不得不承认这是一次权力之争。”
“……”展昭眨眨眼睛,似乎怕看到什么一样,鼓起勇气看向戒贤。
“请恕我无礼,戒贤大师。”包拯一到推理时,为寻求真相,实在不留情面。说完之后,又确实觉得唐突,便向戒贤表达歉意。
“包施主所言有理。”戒贤淡淡颔首,又摸了摸展昭小脑袋瓜,沉声说道,“贫僧只能说,此时案情晦暗复杂,各种猜测虽有道理,但毕竟不成真相,也不要太过纠结于心,反以为真了。”
他躬身向展昭道别,特别宽慰他说道,“小师弟,你不得不承认你的小孩心性,可不要冲动。”
“我知道,三师兄。”展昭点点头,受到他最敬爱亲密的三师兄的宽慰,他的心伤不安也能略好一些。
“贫僧暂且告辞。”戒贤便向众人深施一礼,转身离开。包拯望着他的背影,无言转头,与公孙策对视一眼,两相无话。